了,白哲難以置信地問道:“所以剛剛我們在桌上劍拔弩張,令尊一句都沒聽懂?”
“對啊。”會長仰起頭,對著爹地甜甜地笑了一笑,不假辭色的黑幫老大也低下頭,疼愛地揉了揉女兒的發頂,“我爹地是義大利裔西西里人,只懂義大利語的,平常都是我跟媽咪做他的翻譯。不過爹地反正靠槍說話,會不會講英語又有什麼關係,對不對?”
杜子驍嚥了口口水,為義大利黑手黨教父的生活方式所深深折服:“對對對。可是……令尊既然聽不懂英語,怎麼掏槍的時間恰到好處?”
“因為我事先跟爹地講好叫他幫忙了啊。”會長大人眨眨天真可愛的大眼睛,“我剛剛躲在那裡,那個角度你們都看不見我,只有爹地能看得到。我一擺手,爹地就掏槍了,就這麼簡單。”
說著她伸手一指,果然,在花叢掩映間,有個只有教父能看得到的位置。
杜子驍和白哲徹底服了。
當天晚些時候,杜子驍和白哲一起踏上了回國的飛機。時間緊迫,他們一下飛機,杜子驍就驅車帶白哲來到了羅品方租住的居民樓下。
“趕緊上去吧。”杜子驍努努下巴,“跟他說事情已經解決了,美國這地兒,以後沒事別去溜達了。”
白哲笑了笑,也不去計較他話裡酸溜溜的味道,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車門剛拉開,他卻停住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白哲問。
“我去幹嘛?”杜子驍翻個白眼,“又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為他著急上火亂髮脾氣。”
白哲知道杜子驍是在暗諷自己那天心情不好衝他發脾氣,其實他的心早就軟了,又經過這一番折騰,對杜子驍哪還有脾氣?感謝都來不及。
“這次最大的功勞其實在你,你不去的話……”白哲沒說完,自己先笑了。
杜子驍看著他笑,撇嘴道:“要不是為了你,誰願意搭理他。告訴你,其實我可煩他了,我最煩季勤章,其次就是他。要不是知道他是個直男,跟你不可能,這回我絕對想辦法讓他回美國去,這輩子都別回來……”
“好吧好吧。”白哲忍俊不禁,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也不知白哲在樓上跟羅品方談些什麼,杜子驍在車裡等啊等啊,都睡了一覺了,他才下樓。白哲拉開車門,帶進來一點暑熱,杜子驍見他唇角還留著一點沒來得及褪去的笑,就知道他們談的一定不錯。
果然,白哲落座後便主動交代:“frank說謝謝你。”
杜子驍眉毛一挑,鼻子一哼,問:“就他謝我嗎?”
白哲噗嗤一聲笑了:“我也很感謝你。”
杜子驍心滿意足,掛檔給油,發動跑車,幾個拐彎就上了路。
其實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白哲對杜子驍心存感激,要是這時候杜子驍能帶白哲去吃個燭光晚餐,浪漫浪漫,是很有利於兩人感情發展的。然而這幾天太折騰了,他們幾乎馬不停蹄,剛下飛機就與人談判,剛談判完就往國內趕,時差亂來亂去,兩個人都精疲力盡。就算杜子驍還有體力,白哲也折騰不動了。
於是杜子驍果斷選擇直接送白哲回家。
回白哲家的路上有點堵,車外喇叭聲震天,車內,杜子驍放了首舒緩的爵士樂,遮蓋住了外面的一切嘈雜。這張專輯的演唱者是白哲很喜歡的一位歌手,白哲曾經對杜子驍說過,自己中學時曾經在學校晚會上唱過這個人的歌。那之後杜子驍很常常腦補穿著中學生校服的白哲該是怎樣稚嫩又天真的樣子,這個人的專輯也成為他遇到必買的東西。
杜子驍特意選了這張專輯,以為白哲會很高興,可是他等了半天,都沒等來白哲的一點反應,轉過頭,才發現白哲已經睡著了。
白哲真的累壞了。
他的眼底掛著厚重的黑眼圈,原本白皙的面板因為連續幾天的睡眠不佳變得發黃。他睡著時頭微微歪倒在肩膀上,孩子氣極了。杜子驍看著他的睡容,忽然就腦補出了白哲十幾歲時的樣子。
那一定是個長手長腳,有些內斂,又有些沉默的少年,因為家世不同常人,他看起來有些高不可攀,但是一旦你走近他,就會發現等待著你的,是怎樣一個熾熱的靈魂。
杜子驍調低車裡的空調,把對著白哲的風口都調整方向,免得涼風吹得他感冒。他做完這一切,前面堵塞的車流也通開了,杜子驍重新發動車子,朝白哲家開去。
一直到了白哲家樓下,白哲都沒有醒。
杜子驍頭疼了,白哲實在睡得很香,貿貿然叫醒,他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