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一凜,這裡有人來過。雖然表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原來的位置上,毫無異樣,但莫頓還是敏銳地感覺到,這裡有人來過。
他沒有急於進去,而是在門口站了片刻,把每一寸角落觀察得仔仔細細,這才慢慢地走過去。他繞過大辦公桌和牆邊的櫃子,直接走到東邊牆壁上掛著的一幅油畫前。那是林賽的油畫,畫面上一隻蝴蝶落在一片葉尖上,輕輕巧巧娉娉婷婷,如一隻優美的精靈。
莫頓摘下那幅畫,後面露出一個保險箱。他沒有開啟看,已經不用看了,本來夾在縫隙中的那根頭髮,不見了蹤影。
果然如此。莫頓意料之中地一笑,心情輕鬆了一些。他放回林賽的畫,確定從外觀看不出異樣,這才拭去手上的浮灰,轉身離開。
好好地陪林賽睡一覺吧,這樣他明天清晨醒來,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自己,那會讓他安心許多。
很久很久以後,當莫頓自認為已經能夠很冷靜很客觀地進行分析的時候,他曾經一遍又一遍回想那段時光。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動作、每一滴眼淚、每一個笑容……像電影膠片,翻來覆去地在眼前回放。
他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林賽是他所見過的,最出色的間諜。如果說有人一輩子只擅長做一件事,那麼林賽最擅長的,就是偽裝。
莫頓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早晨的情景,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絲毫也沒有生命即將發生重大轉折的預示。他依舊很早就醒了,偏過頭,在窗簾透過的迷濛的晨曦中,看著恬靜地睡在身邊的林賽。
林賽無疑是美的,這一點即使在莫頓最痛恨他的時候,也無法徹底忽視。他有一種寂靜的美,恬然的美,一舉一動都能給人安寧和自在的感覺。尤其是現在,林賽的臉上猶有淚痕,白皙的纖細的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紅印還未消退,給他平添了幾分荏弱的意味,讓人只想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