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餘傾禾,彷彿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這一個人一般,他害怕鬆手了,他就那麼不見了。
他,害怕極了……
第十二章(上)
紀廷最近經常做夢。
在夢裡他常常會看到符愛仰首微笑的側臉,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美……
明明是美好的夢境,卻每每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
許多年了,紀廷怎麼都忘不掉符愛,那個笑起來美好得宛若天使的男孩。
“符愛符愛……”紀廷嘴裡一直不停的呢喃這個名字,好像永遠都說不夠一樣,被他緊緊抱著的餘傾禾已經快不能呼吸了,他在他懷裡微弱的掙扎著,小小聲說:“先、先放開我行麼?”
“不行。”紀廷立刻反駁。
可是好難過……餘傾禾心裡想,他滿臉通紅的再次抗議:“快、死掉了……不能、呼吸了……”
一聽到死,紀廷忙的鬆開了自己的雙臂,不過仍舊圈住餘傾禾的上半身,他痛苦的看著眼前的人,艱難的說:“你不可以說死,全世界誰都可以說死,就是你不能……”
“喂……”身為哥哥的紀孑聽到這句話,小小聲的抗議,不過眼中只有“符愛”的紀廷明顯已經遺忘了房間裡其他的人,對於這聲小小的抱怨,他置若罔聞。
餘傾禾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他稍抬眼眸望了眼還站著的朝艾謙,後者一臉凝重,他看不懂他的表情。於是他咬了咬下唇隨後又對上紀廷的眼睛,說:“你也認識符愛麼?可惜……我現在叫餘傾禾。”
紀廷身子一僵,緩緩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能理解的說:“餘……傾禾?”
點點頭,餘傾禾掙開了圈住自己的雙臂,他有些無奈的笑,“朝也把我認成符愛呢……”
“朝?”紀廷吶吶的說,他有些木然的轉頭望了一眼朝艾謙,然後站直身子走向他。
朝艾謙還杵在原地,他眯起眼睛看著紀廷向自己走近。
紀廷在離他還有一步的距離站定,他開口說:“十二年前,我見過符愛。”
朝艾謙聞言很平靜的看著他,不說話。
“那年他十二歲。”紀廷慢悠悠的開口,似乎他並不好奇為什麼朝艾謙也認識符愛,他說:“你說,十二年後他的樣子會有多大的改變呢?”
朝艾謙依舊沉默。
紀廷轉身,視線又重回餘傾禾的身上,他笑,笑得有些淒涼,“符愛……你還真是和那時候一摸一樣呢。”
嚴知茗想反駁他看過符愛的照片,細看還是看得出些微差異的,可是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朝,隨即把到了嘴邊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他差點忘了,餘傾禾不記得五年以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了。
餘傾禾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這個高瘦的男子,他眼裡的神情讓他不敢直視,太過哀傷了……看了竟讓他有些說不出的難過,符愛到底是誰……從昨晚到現在他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從震驚轉變為無力,全部都是符愛……他不記得他是誰,他們說他是符愛,可是他不知道他是誰……
也許只是長得像,也或許他真的就是。
可是不管結局是與否,他似乎都擺脫不了了,就像黑洞,你明明不想靠近,卻無形的被吸了進去。
從此,便再也出不來……
朝艾謙對符愛與自己分開之後認識的人並不感興趣,他只是有些驚訝那個人會是紀廷,世界上怎的就有如此巧的事情呢,你深愛的人,曾與人有染……而那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赤。裸。裸的向他展示他對符愛的佔有慾。
一想到剛剛紀廷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朝艾謙就忍不住在心裡苦笑。
似乎餘傾禾是符愛的事實就等著朝艾謙說那一句是。朝艾謙下意識的握住胸前的項鍊墜子,符愛……你究竟要我情何以堪?
紀孑發話打破了這室內的沉靜,他對自家弟弟說:“廷,你確定他是符愛麼?”
紀廷垂眸想了會,然後點頭。
紀孑難得的皺起了眉,轉向朝艾謙,“似乎朝你也認識符愛,那麼你認為呢?”
朝艾謙並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轉身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他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然後睜開雙眼,看著餘傾禾說:“你現在可以笑一個麼?”隨後他又覺得不對,改口:“不用了。”他轉向紀廷,“你和他相處了多久?”
紀廷不明白他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什麼意思,但還是老實回答:“兩年,確切來說是一年零九個月,直到那天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