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多爾袞驚道,“不與他們說清楚就貿然出兵,不會有問題嗎?”
“是有一定風險,不過……”皇太極沉吟道,“我軍畏於攻城,而北京城就是天下第一城,如果現在就告訴他們我要攻打北京,他們必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打算先出兵再說。”
“要是他們堅決不同意,不還是白搭?”
“總會有辦法說服他們的。”皇太極這句話也說得不太確定。
“你倒是想都不想就把真正意圖告訴我了?”
皇太極莞爾而笑:“與其悶在心裡,還是有個人能傾訴來的好,再說了,我也相信你和我一樣看得遠,不會拘泥於一場兩場的攻戰不利。”
多爾袞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你看好了,多爾袞,就算明朝是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這次我也要搖他一搖。”
天色漸漸晚了,點燃的燭火發出昏黃的光芒,照亮了書桌一隅。
在這寂靜的夜裡,也只有窗外微風吹動樹梢的沙沙聲,和翻閱手中書信的窸窣聲。
皇太極極為享受這份寧靜,因為這份寧靜可以讓他沉心思考,不受任何外界因素打擾。
看得久了,皇太極感到一絲疲累,他揉了揉太陽穴,視線落到一旁多爾袞身上。
和自己說累了的多爾袞早已在臥榻上躺下,這會已經睡熟。
盯著他看了好久好久,平時只要多朝他瞄一會,他就會用並不太友善的眼神瞟過來,現在總算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了。
皇太極走到臥榻旁坐下,視線仍然沒有移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像一幅畫卷呈現在眼前,透著勃勃的生機,他像一株草,在亂石堆裡拼命生長,拼命要冒出頭,努力展現著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生存不易,生命脆弱,在這腥風血雨的亂世中,在這爾虞我詐的鬥爭中,皇太極不易,多爾袞也不易,稍不留神,就會命喪黃泉。
皇太極就這麼盡情看著他,心中歡喜,腦中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驅使,他俯□,唇在多爾袞的額頭,輕輕柔柔地印了上去。
73
73、戰事再起立新法 。。。
當唇碰到肌膚的剎那;皇太極的心頭了有了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是什麼柔軟的東西觸及到了內心深處;像是一根羽毛;又像是一根刺,在心頭撓了一下;那一下的心跳,特別強烈。
多爾袞像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騷擾他睡覺;迷濛中他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鼻子了哼了一聲。
皇太極嚇了一條,從臥榻上跳了起來;緊張萬分地看著多爾袞,生怕他下一瞬間醒過來。
多爾袞晃動了幾□子 ,調整著姿勢,又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哼哼了半天,最終還是窩著睡著了。
皇太極鬆了一口氣,汗珠已從他頭上冒了出來,就算是被努爾哈赤教訓,就算是與三大貝勒鬥智鬥勇,都沒有那麼慌張,好像正在做什麼虧心事一般。
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腦中還是渾渾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舉動。
他晃晃悠悠地回到書桌前,隨手抓起一本書,胡亂翻了幾頁。可哪裡看得進去,滿腦子不斷重複著吻他的那一剎那,那一幕充斥了他所有的思維,再也無法容下任何東西。
被這怪異的情緒纏得惱了,皇太極捲起書,狠狠地在腦門上拍了幾下。
一定是累過頭了,所以行為才會變得奇怪,一定是這樣的。
皇太極自我安慰著。
趕快睡一會,再不睡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皇太極想著,就趴在了桌子上。
一、二、三、四、五……
當皇太極默數到了一百,他猛地又坐起身,一臉痛苦。
睡不著!
目光再度不受控制地轉向了多爾袞,他睡得那麼安靜,那麼香甜,完全沒有煩惱。
心緒慢慢平靜下來,那麼煩惱的情緒逐漸退去,皇太極的心中恢復了他慣有的從容與平和。
腦中仍然是那一幕的反覆重現,細細回味著,一點點甜意匯聚在心頭,匯成一條溫泉,緩緩流淌,暖意充斥了整個心房。
不自覺的,皇太極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原來這感覺,是這麼得受用。
第二天,皇太極就向諸貝勒大臣宣佈了他要伐明的打算。
他以與明朝議和不成為由,挑起今秋的戰事,並決議這一次出征要聯合蒙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