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仍是面無表情的淡然模樣,他心頭的不安卻越發厚重了。
師兄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流露出這般神情?
他不禁疑惑,本欲偷偷跟上離冷一探究竟,後來還是作罷。對離冷無端的信任讓月析柝覺得,若是罔顧了他的意願,會是對他的不尊重,離冷會不高興。
況且,長久相伴的師兄弟,兩若並蒂,無須言語便可的心意相通……有一天,師兄會告訴他。
月析柝篤定地這麼堅信,毫無來由,但就是這樣相信著。
年末前,提嵐來了訊息,讓他們趕回去過年。
兩人便與村人告別啟程回提嵐。一路不過十幾日,到提嵐山那日正是除夕。
提嵐山依舊熱鬧,吵吵鬧鬧的師弟師妹們樂得上躥下跳,整個提嵐像是一鍋沸騰的湯水不停鬧騰著。
月析柝想起今年不是他去採購的煙花爆竹,看著師兄師弟握著鞭炮耀武揚威,不滿地暗自嘀咕:要不是老子出門做事,哪能輪得到你們這班小嘍羅班門弄斧的……看看這挑的是哪門子偽劣產品……這麼難看……一股子酸味不言而喻。
離冷一回來就被掌門找去,不知說的什麼大事。
月析柝瞅著瞅著便按捺不住,撩起袖子就衝進人群,玩得比誰都歡。
他們在提嵐待到上元終了,又接到新任務下山:找到陰辰邪,與他一道前往長留之山的清平關。
掌門與月析柝說時言語不詳,只含糊提及恐關外異變,且時局急迫,要他二人定邀到陰辰邪同往。
月析柝心中納悶,下山之時便特地留意關外情況。
皇帝病重,與此同時,皇四子容王險些被刺,傷勢未知,不過從纏綿病榻的皇帝大怒來揣測,必是不輕。皇帝不顧病體,嚴令年初班師回朝的鳳昭王清查此事,定要揪出這始作俑者,為容王討個公道。
此事一出,皇四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太子及其黨羽人人自危,紛紛爭相奔走,一時之間,皇城風起雲湧,動盪不安。關外蠢蠢欲動的蠻夷又因皇帝抱恙再添一筆,神御皇朝正可謂時局如弦繃欲斷。
卻是朝堂之事與清平關並無多大關係,至多也就是蠻夷蠢動,妄圖進犯中原。但掌門總不會想讓他和師兄太師叔三人合力退敵保護神御疆土吧?
月析柝想來想去都覺此事古怪異常,無奈怎麼都猜不透掌門用意,索性不再想,先找到陰辰邪才是正事。
陰辰邪行蹤不定,要在偌大疆域找到他並不容易,好在掌門指示,他身邊那妖物乃是妖之君主九重眉墨,急需獲取強大妖力以維聲息,故而,他們應在妖域無異。
聽聞這個訊息,月析柝又是好不震驚。怎麼都想不到妖顏的身份竟是九重眉墨,他對鑽研古籍一向沒什麼興趣,但九重眉墨這個名頭卻是如雷貫耳的: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眉墨之中,九重眉墨為最,不僅為眉墨之王,也是眾妖之王,以萬妖之名統御諸妖,法力無邊,通天徹地。
“妖顏怎麼看都不像妖之君主啊……”月析柝訥訥自語。
離冷頭也不回,兀自前方疾行,直往少勾之澤。
月析柝一度以為屍山便是妖域入口,被離冷否決之後,才知道妖域真正的入口在少勾之澤的水下,非妖類甚少可入得其內,多溺於之中夭水。
他被離冷的話駭得魂飛魄散,趕忙跑去查古籍,尋得古書有載:鬼城幽都,極南至是,匿於夭水,幾不可尋……瘴癘之地,陰氣所聚,永珍虛無,地上幽冥也。
看來此行兇多吉少,越過了那個死人多活人少的夭水,迎面就是那勞什子鬼城……媽呀,這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所以此行月析柝帶了十二萬分的勇氣,幾乎就要在提嵐寫遺書,被離冷看到他咬筆桿苦思冥想的傻樣,拽了一把拖出來,啼笑皆非的語調:“你不會有事。有我在。”
那時,月析柝聽到他後頭加上的半句,瞬間面上緋紅,一直紅到脖子根,半天也恢復不過來。
直到現在想起來,依然有些面紅耳赤的感覺。
月析柝心有餘悸地偷瞄一眼離冷的背影,又莫名覺得面頰熨燙,聽到離冷說話,他紅著臉跟上去。
“妖域歲時與此迥異。”
“哎?”
月析柝一愣,猛然憶起有簿記,長老師伯也曾說過:妖域內四時紊亂,懸象不清,日月升落同輝紛雜,無時令無年月,無瞬時而動,歲祲。
……一天到晚妖氣瀰漫的鬼地方。
……難不成……他和師兄進去之後就是兩個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