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無妨。”想開的離休回他一抹淺笑。“追在你身後能看見你,總比看不見你來得好。”
“即使我娶妻生子?”
“你會娶妻生子?”似乎料定他不會這麼做,離休反問的語氣顯得相當沉著。相較之下,怵言的問法就像拙腳不入流的試探,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要怎麼做你才會死了這條心放棄我?”
“殺了我。”
毫不猶豫的答案震撼了怵言,雙瞳錯愕地下望,與他對視的眼底沒有半絲玩笑。“想要的就要得到,除非死,否則我絕不罷休。”
直射而來的視線、堅定的神情、因為緊張而抿成一條線的唇,這樣的神態只有無悔,再也沒有其他。
這樣的離休,幾乎令他折服,將近滅頂。
而惟一勾住怵言,讓他不至於滅頂的,是倫常的桎梏。
隨著沉默的時刻愈久,這桎梏也愈能因為清楚的神智而將怵言從因離休言語所造成的深淵拉開抽身。
怵言毅然決然地推開離休兀自上岸,亟欲斷絕一切。
此舉也如他所想,狠狠傷害著身後不知死心為何物的離休。
第七章
雙掌交擊聲自西側樹林傳出,離休與怵言的目光同時移向聲音來源處。
離休首先認出來人。
“盧方?”他來做什麼?
“好戲,真是一場好戲。”掌聲不絕,盧方自暗黑的林裡走出,來到湖畔,含笑的眼譏諷地來回掃過兩人。
“你是盧方?”刺傷他的才是盧方。
“正是在下。”盧方抱拳作揖。“你命真大,鮮少有人中了我的毒之後還能存活。”怵言雙手揚掌運勁防備。
離休在這時也上了岸,擋在劍拔弩張的兩人之間。“你來做什麼?”
“對男人動情,是否荒唐?”盧方雙眸含笑的睇視聞言臉色發白的離休。“這句話似曾相識是嗎?”
“你……”
“那夜你同我說的不就是這件事?”
“住口!”
盧方走向怵言,途中卻被離休扣在身邊,他倒也順從的佇立原地。“是怵言嗎?我真不知道一名小小的死士憑什麼能令你傾心?甚至——”他長指輕浮地挑了下離休尖細的下顎,得到惱怒的回應,他一笑置之,瞥見怵言濃眉深鎖的不悅,笑得更是張狂。“落得被拒於千里之外的下場也執迷不悟。”
“盧方,再說我就殺了你。”
“很可惜,現下還不是我死的時候。”語畢,盧方反手扣住離休,單膝跪地。“盧方參見八皇子。”
“盧方!”
“八皇子?”平板卻難掩訝異的疑問發自怵言口中。“你是八皇子?”
“不要聽他胡說!”離休試圖扯回自己的手卻不能,盧方的力道比過去大得多,難道之前居於他下風是假,故意騙他的?“你放開我!”
“怎麼能放?你能讓我成為德王爺的義子,將來他壽終正寢,我便是惟一能接收德王府的人,你可是我最大的籌碼。”
“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你幫我潛入德王府,我助你接掌德王爺的一切,你竟然反悔!”“是你反悔在先,怨不得我。我要殺他而你卻執意救他,是你先反悔,逼得我不得不改變初衷。”
“離休!”被冷落在一旁的怵言厲聲喝阻兩人的唇舌交戰。“你怎麼說?”怎麼說?離休望著相距數尺的人,沉默無言。
看這情勢——“難道你不知他是當今聖上的兒子?”盧方佯裝訝然。“呵!你竟然對離休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怵言狠狠瞪了盧方一眼,視線又轉回離休身上,看見他一臉心虛。“你是八皇子李修?”怵言寒聲詢問,同時想起寧王的交代——怵言,本王派你找尋八皇子李修的下落,一定要比德王那老傢伙早一步找到,不得有誤!李修,離休……難怪他覺得這名字好像聽過。
諧音!離休之名取自李修的諧音。
“你也是奉命找八皇子下落的吧?呵呵,怎麼,眼前的人就是你可以向主子邀功討賞的肥肉,難道你真不知道?”
“你是李修?八皇子?”
離休別過臉,遲遲不語。
“呵,你八成也不知道他幹嘛好端端地一個男子漢巧扮女紅妝吧?”瞧他多好心啊!“還不是那張與當今聖上年輕時相似的臉害的,若不易容,早在幾年前就被人認出來送回宮去,現在恐怕不曉得死在哪個嬪妃手上了。”
“住嘴!”離休回身怒吼,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