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的人,直到某日出手捉來跟蹤的人一問,才知道是他派來查探他的下落的,逼得他不得不加快腳步北上甩開身後密探,直到在營州城郊意外救下險些遭人強擄欺凌的夏侯焰,之後他便隱身在營州城成為夏侯焰的隨身護衛。
擔當護衛想圖什麼?
不為名、不為利,他只想有個棲身之所;不為人、不為財,只因為放心不下眼盲勢弱的夏侯焰。
夏侯焰身為契丹皇子卻不曾得到疼愛,更成為後宮爭鬥的犧牲品,這都跟……嘖,又想起他。
能不能別再讓他想起他?那張悵然欲泣的臉,他始終丟不開、拋不去。
能不能別再纏著他不放?
為什麼要這般執著?他怵言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又是個男人,他緊追不捨是存心和世俗過不去嗎?能不能放過他,別再逼他?
“怵言、怵言?”
喝!思緒猛地清醒,怵言低頭,看見夏侯焰望向他的凝重,似是擔憂。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失焦的綠眸解不開對惟一交心的人的憂心,雖然怵言總稱自己是名護衛而叫他殿下,但對他夏侯焰來說,怵言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自己曾要他別理會主從之別,可是他執意拘禮,他也只能由著他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沒事。”
“那就回去吧。”十指向前探索移步慢行,夏侯焰雖然眼盲,骨子裡的傲氣卻不容他依賴任何人的攙扶。
怵言知他傲骨深藏,跟在身後暗暗注意夏侯焰,隨時準備在意外時出手相助。“怵言。”
“殿下有何吩咐?”
“那日到東山一遊遇見的人,你有沒有看見他的臉?”提起那人,不知怎地便令他心中直打顫,但還是要問清楚。
東山是契丹族人的領地,可那日遇見的男人說的是漢語,又自稱西門獨傲。西門獨傲?那人要他記住這個名字,本來他想忘,但愈是刻意,記得愈是清楚。那個人說他是怛羅斯人……
“怵言趕到時只剩殿下一人,所以不知道那人長得什麼樣。”
“是嗎?”夏侯焰隨口應了聲,小步伐地走著。
正當默然無語的主僕倆沿山路直下,眼見契丹王城就在眼前時,不料——王城狼煙竄起,烽火又生。
再定睛一看,遠處大黃旗旌上有紅線繡成的“唐”字。
聽見戰鼓齊鳴的夏侯焰在旁問道:“戰況如何?”
“殿下,唐軍已經攻進王城。”此時,正是離開營州的好時機。“殿下,不如乘機離開——”
“回王城。”夏侯焰打斷他的話,一反平日懸著要離開的念頭。
“現下這情況,契丹族被滅是遲早的事。”
“正因為如此才要回去。”夏侯焰伸手向他。“王城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