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要跟項少言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他要看看武林有多大天下可以走多遠。”
“哼哼,現在想想真是可笑,項少言跋山涉水跑到遼東,焚焰功沒學成,倒找回去一個跟他跑到苗疆去學玄冰寒功的人。”
“向水走了,親事告吹。娘一病不起很快過世。爹讓我去找向水,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之一定要把他帶回去。”
“一年後我在光就谷找到了向水和項少言。向水知道娘被他氣死,說沒臉再回長白山,死活不肯跟我走。我想把他強行帶走,可我打不過他。從那以後,他就改名叫無顏子了。”
“沒辦法我只好回到遼東,爹聽說他不肯回家,一氣之下也病了。三年後我又到光就谷,谷裡只剩了向水一個人。我問項少言哪兒去了。向水說他回去稟明父親自己不成親也不要繼承教主之位,他要留在光就谷。我說項少言不會再回光就谷了,向水不信,還是不肯跟我走,我也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又過五年,爹離開人世,臨終前還是要我找弟弟回家。我再到光就谷,向水還是一個人,他說項少言不但成了親,繼承了教主之位,還有了三個兒子。我以為他這回總該跟我走了,可他不肯。還說要繼續做項少言最好的朋友,這樣將來有一天才能讓項少言無顏面對列祖列宗,讓項少言的父親後悔逼兒子成親當了教主,讓項少言幾代祖先的努力都付之流水。我想我這弟弟八成是瘋了。但即便是他真瘋了,我也仍舊不是他的對手。再次敗給向水時我當即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他帶回家,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於是再回到遼東,我歷盡千辛萬苦,總算是找到了失傳已久的焚焰功。只是當我學成出山,有把握能打敗向水再來到光就谷已經是二十五年之後,項少言也早已不在人世。向水還是不肯走,又與我交手。結果向水果然不敵,只是那一戰我也受了重傷容貌被毀,向水逃了。”
“從那之後我心灰意冷,我想憑我一人之力怕是永遠也沒辦法完成爹的心願帶他回家,所以我決定收個徒弟。可是沒想到,老天爺就是不讓我如意,能練焚焰功的人竟然是鳳毛麟角,我找徒弟又用了十年,直到最後在破廟裡遇到奄奄一息的八尺。”
兀顏向山說完,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千般感慨各在心頭,卻無法評說其中滋味。
“唉──”兀顏向山出口長氣站了起來,“無顏子的墳墓在哪兒?”
不知他在問誰,周輕重回問,“您是要去祭拜嗎?”
“不,我要把他的屍骨帶回去。”
周輕重皺起眉頭,“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不告訴我,我早晚也能找到。”
“師父他……沒留下屍骨。”
“什麼?!”
“我師父的遺體是在火中焚盡,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兀顏向山張嘴愣在那兒,項尋一把抓住了周輕重,“那師祖的墓……”
“都是空的,裡面只不過是師父生前的所用之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兀顏向山又仰天大笑,只是笑著笑著,他眼裡慢慢流出了眼淚 “向水啊向水!兀顏向水,你是天下最笨的笨蛋,最可憐的可憐蟲!哈哈哈哈……你終於做到了是嗎?!你以為你終於做到了?!你這輩子從來沒能做成一件自己想做的事,現在你做到了!我永遠也沒辦法帶你回家了!哈哈哈哈……”
兀顏向山猛然推開眾人朝著來時的方向凌空翻走了。項尋沒追。
周輕重看著那轉眼消失的身影感嘆,“無顏東去覆流水……師父他……這哪裡是要跟莫逆之交遙相相望呢?兀顏前輩這回怕真是要瘋了吧。”
應萬年拍拍項尋的肩膀,“你不跟過去?”
項尋搖頭,“我跟不上。師父想走的話,這裡沒人能跟得上。以前他就經常這樣時而瘋瘋癲癲的。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是為什麼。問他不肯說,他也從來不問我的事。要不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了。等稍微想通些,他會回來找我的。”
眼前需要解決的事情似乎都暫時解決了,還留在無有崖邊的人也都精疲力竭人困馬乏。項尋讓焱醜安排這些人去休息。
周輕重和應萬年跟著焱醜走了。項尋趕緊叫過伽陀,說現在山上想趁著周輕重跟自己反目又受了傷企圖加害於他的人不少,他讓伽陀他們幾個務必保證周輕重的安全。
看著周輕重走遠差不多聽不見這邊的聲音了,項尋轉身朝向不遠處的樹林和石陣,“沈大當家!巴罕古麗教主!請二位現身,項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