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沒有辦法只好作罷。項尋使了個眼色,孟大成和史劭把她帶走了。
“好了,只剩下咱們兩個了,說一下怎麼回事吧。”項尋關嚴了門,大搖大擺地走到周輕重的身邊坐下來看著他。
周輕重面無表情回他一眼,“什麼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怎麼回事?那個楊麟和他娘是你認得的人吧?”
“為什麼這麼說?”
“楊大娘哭喊著的時候一直叫的就是麟兒,你出現之後我們把她帶進屋裡仔細問過了才知道她夫家姓楊,那時你根本就不在旁邊,可你剛才一見到我就問‘楊麟怎麼樣了’。還有,你不喜歡人家知道你的底細,不願意透露姓名無可厚非,可你為什麼連應萬年的名字也要隱瞞呢?”
“我……”
“另外,楊大娘說了:他們家本來在妙手縣,她有兩個兒子,可二十年前她的大兒子死於一場意外,她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哭瞎的。後來為了不再想起傷心的往事他們一家人才搬離了這裡。她的丈夫,也就是楊麟的爹還在世的時候是他每年回到這裡來祭奠大兒子,老頭去世之後就變成了楊麟每年過來,所以他才會在年前出現在千篤谷南山,不慎跌下懸崖的。怎麼樣?說說吧,這對不起眼的母子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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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輕重抬眼看著項尋,跟他對視了片刻,然後周輕重忽然眼簾一垂,站起身走到了窗邊,“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曾經鬧著要我給你講故事?”
“記得,後來你兇我,說我要是再鬧就把我帶進山裡喂狼,我哭了,你不理我,我就再沒要你講過故事了。”
“你記得倒清楚,我都忘了。”周輕重推開窗子,初春的清爽氣息立刻撲面而來。
“從前有三個小孩,一個叫大麒,一個叫小寶,還有一個被村裡人私下叫成小啞巴的。有天這三個小孩一起到千篤谷的南山上去玩兒。玩著玩著,他們發現了一個長滿索命繩的深坑,大麒就偷偷對小寶說‘聽說小啞巴其實會說話的,但小時候的發高燒燒傻了,不如咱們把他推坑裡試試,看他會不會叫’。”
“結果大麒想推小啞巴自己卻掉進了坑裡,小啞巴為了救他也跟著掉進去了。小寶開始還雀躍著讓小啞巴求救,後來他發現那兩個孩子真的上不來了就嚇跑了。”
“小啞巴以為小寶是去找人,而且有人告訴過他那種藤蔓的厲害,他就靜靜地躺著不敢亂動。但那些枝葉還是慢慢纏緊了他,上面的倒刺也扎進了面板,可奇怪的是:那些刺一刺入他的身體便都像進入了休眠狀態一樣不再生長。”
“小啞巴這邊很快就動不了了,大麒那邊也在垂死掙扎和鬼哭狼嚎中被藤蔓長滿了身體。他一遍一遍地喊著救命,一刻不停地大聲哭泣。小啞巴很想告訴他不要動,索命繩長得慢些他們就能多活幾天。可是試了幾次,小啞巴就是說不出話來,只要他一想要怎麼張口,就頭疼欲裂,眼前還總有兩個人影在晃,他看不清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漸漸地,大麒喊救命的間隔越來越久,哭聲也越來越低,直到最後他被全身麻痺,小啞巴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等到第二天,小啞巴體內毒液的作用逐漸消失,雖然他的四肢還被捆著可頭能動了。腦袋轉動了一圈,他終於從自己下方的枝葉間隙中看見了大麒。可他不動,也沒有聲音。小啞巴急了,拼命從嗓子裡擠出了聲‘啊’,他還是紋絲不動。最後定睛細看,從不怕冷的小啞巴從足尖到頭頂立刻被一陣蝕骨的寒意緊緊裹住──他看見大麒的眼角和嘴裡似乎都有綠色的嫩芽冒了出來。”
“隨後的兩天,小啞巴幾乎沒有再閉過眼睛,他眼睜睜地看著大麒從豐盈飽滿變成乾癟枯瘦。”
“後來小啞巴被人救走,昏迷了兩天。等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而且他想起了很多自己已經記不清的事,也看清了每次頭疼時在眼前晃動的兩個人,那是他已經過世的父母。”
“接著半年,小啞巴每天都到大麒家門口去想把事情說清楚,可每次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很快大麒的母親把眼睛哭瞎了,小寶又回到了村裡。小啞巴得知小寶那時不但沒有回去找人,還隱瞞實情四散留言耽誤了救人的機會,一怒之下放火燒死了他們一家。”
周輕重說完這許多話,夾著草香的春風已經灌滿一室。項尋走到他身後,“嗯……大麒姓楊,就是楊麟的哥哥?”
看著天邊的一團火燒雲,周輕重沒有直接回答,“其實小寶的母親跟楊大娘和我娘都一樣,不過是為了兒子可以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