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喊道,“大哥!夏兵向這邊搜過來了!”
隨即,他眼前一花,他家大帥癱軟無力的身軀便朝這邊飛了過來。小親兵連忙接住,卻見那個素來冷靜溫和的丁大哥居然自大帥先前養傷的所在一躍而起,衣衫微微有些凌亂,呼吸也頗為不穩,火光映照下,面上還有極可疑的潮紅。
丁一此時卻顧不上其他,急問:“哪個方向有夏軍的動靜?人數多少?領頭的何人?”
“已到了山腳下,人數……看不清。”
丁一匆匆道:“摘掉擋風的棉袍,洞中的火滅掉,用灰蓋嚴。”隨即快步走出洞口,隱在樹後,向山下望去。
一片寧靜的暗夜中,凝神傾聽,依稀可聽到南邊山腳下偶爾傳來盔甲互相撞擊的聲音,偶爾有幾點反射出來的月光閃過,除此別無其他。若非站崗的親兵分外機警,敏銳地察覺到了蛛絲馬跡,只怕就要被這隊人無聲無息摸到洞口附近了。
丁一略一沉吟,道:“把洞外的腳印用樹枝掃了,揪些枯藤掛到洞頂的樹枝上擋住洞口,大家都進洞,外面一個人也不留。”
“萬一夏軍進洞怎辦?”
丁一微微嘆口氣:“但願我擋得住。”說罷,轉身進洞收拾各樣藥材什物,待眾人辦好各樣事項都進來後,他便自包裹中摸出個小小的木頭匣子來,小心開啟。洞中火已滅了,藉著外面模糊的雪光看過去,竟是一匣子五彩斑斕的蜘蛛!
丁一自匣子的夾層中取出一雙可拉長的銀筷子,一個個夾著那些黑蜘蛛,仔細拋在洞口四周。那些蜘蛛倒也奇怪,先前在匣子裡一動不動,猶如死了一般,出了匣子卻立時動彈起來,上下來回吐絲,轉眼便布起了一張薄薄的蛛網,遮住了整個洞口。
丁一收好匣子,環顧一週,道:“這蛛網雖毒,也只擋得一時,你們扶好施帥,隨我走。”說著,舉步便向一處黑黢黢的洞口走過去。
那小親兵個子小,同另外個親兵一道,勉力撐住子文走了幾步,誰知洞中漆黑一片,走不數步,便被地上隆起的石筍絆得險些跌出去,好容易支撐住,卻扯動了子文的左肩。子文冷不防吃痛,耐不住溢位一聲低低的呻/吟:“唔……”
卻有一隻手恰好伸過來,攬住他的肩背,用力扶他站直,怔忪間,另一手已塞了個藥丸進他口中:“下不為例。”
子文努力在一團黑暗中分辨丁一的雙眼,卻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只覺他那雙溫軟的手穩穩地托住他的身軀,便在面前立著,呼吸輕微可聞,細緻,綿長,竟是鎮定非常。
66、胡將 。。。
丁一的迷藥起效極快,這解藥同樣極快,不片刻,子文的手腳已能活動,丁一的手便匆匆自腰間撤去了,轉而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輕道:“跟著我。”
無邊的黑暗,冰冷的山洞,未知的目的地,背後的追兵,身上的毒傷,整個西北的戰局……這些忽然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子文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他握住的這隻手上。如此溫暖,如此輕柔。在這片刻間,他竟生出了依靠的心,便想這樣靠過去,將未來放在這隻無比溫暖的手心裡。
他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不要再用那金針對付我。你不願,我不再強你。”他停了停,“但也不會放手,總要等到你心甘情願那一日才好。”
丁一的腳步一刻不停,便似在黑暗中也看得見道路,握住他腕子的手五指舒張,托住他的小臂,令他行走起來頗為輕鬆。明明是體貼關懷的動作,口中的話語卻那樣冷漠低沉:“丁某隻望此戰一了,你我各奔東西,再無瓜葛。”
“哪怕我在戰場上死掉,你也這般說詞?”
丁一的手指微微痙攣了一下,低聲道:“死了……便死了罷。”說話間又轉過一個彎,他停下腳步,放開手道:“這裡可以點火把了。”
“啪啪”幾聲火石相擊的聲音響過,一叢小小的火苗在丁一手中亮起,他點燃火把擎在手中,暖紅色的光撒開來,眾人不由心中大定。
所在處是個不大的內洞,除了來時那條通道外,另有兩條看不清方向的出口,洞中有些積水,還能隱約聽到洞穴深處蝙蝠拍打翅膀的聲音,陰冷非常。
子文管自湊在丁一身邊問道:“你來過這裡?”
丁一瞥他一眼,不答,卻將火把交予旁邊的親兵,伸手握住子文手腕把脈,片刻後低聲道:“比先前又有些不好。你感覺怎樣?”
子文試著動了動左臂,那條臂膀卻似不屬於他一般,毫無所覺,便苦笑道:“倒是不痛也不癢,只是不聽我話。”
丁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