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得到了暫時後撤休整的命令,在這個當口被從天而降的重騎兵撲上來猛攻,便是一擊即破,轉眼間被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被他一路衝到了距離瓜州城門兩箭之地的位置。
此時,若城中的兵馬繼續前衝,兩翼壓上,夏軍這兩千重騎兵未必會勝,只可惜其來勢洶洶,聲勢太過驚人,回鶻漢王眼見夏軍旗幟衝到城門口,大駭之下,竟發令召回剛剛出城的八千兵馬,並召支河羅回城護駕!
支河羅受命匆匆迴轉,迎面便是夏軍戰意正盛的兩千重騎,背後是夏軍八千張強弓虎視眈眈,回鶻軍隊卻已全無戰意。
就此一敗塗地。
支河羅只帶了不到一萬的殘兵護著回鶻汗王逃到沙州,據城堅守不出,任夏軍在城下叫罵,幸好夏軍兵力不足以圍城,便趁機遣快馬,雪片似地報信與宋廷求救。
三帥以殿前都指揮使武安北居首當庭請戰,願親自領兵平夏。
樞密院副使朱鵬博竭力反對,他說宋軍千里馳援,只怕不等抵達回鶻已亡,此時派兵無有助益,反會被北遼西夏趁隙夾擊,因此大宋宜調重兵嚴守西北邊陲,並遣使問責夏王,要他得了些甜頭便收兵,不要對回鶻趕盡殺絕。
樞密院使潘恩、同平章事大人即宰相陳石是老成謹慎之人,均持觀望態度。
中書門下參知政事,也便是當朝副宰徐明,與計相劉成的態度卻讓子文費盡思量。夏軍未克瓜州之時,二人態度並不分明,一副人云亦云的模樣,夏軍攻克瓜州之後,二人卻陡然間轉為極強硬的主戰派。
這種變化,絕非無因。
先王共留下四位殿下,三王趙普、六王趙和、八王趙敬、九王趙德。其中八王趙敬一心向佛不問世事,朝中原本以餘下的三位殿下為中心,分作三派。
官家得繼大統,即位前便已培養了不少人才,再加上太后一族多年來的細心經營,王黨在朝中勢力便是極盛,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陳石、樞密院使潘恩都是太后的心腹,把持大宋最核心的兩個部門——二府。三帥非後黨,均為先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大將,對官家忠心耿耿。
六王趙和看似平和中正,常常在今上和九王間周旋,化解糾紛,為今上博了個寬厚仁慈、善待幼弟的美名。官家對之也一直很親切,諸王中,只單單
42、變數 。。。
封了六王幼女為玉音郡主,以示恩寵。六王卻是絲毫不露鋒芒,鎮日在家以書畫自娛,似無心政事。但其在三司中的勢力不可小覷,鹽鐵、戶部二司泰半官員與六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計相劉成更與六王結了姻親,劉家女兒嫁與六王世子做了正妃。因此,六王手中握住的,便是財權。
官家、六王、八王均出自太后,只九王出自南安太妃,因此官家對這個非一母同胞的九王一直心存防備,始終不與他任何實權。九王趙德只得暗中做功夫,表面上吃喝嫖賭玩物喪志,矇蔽官家眼目,暗地裡卻動作不斷,收羅黨羽,積攢力量。然其畢竟一向不參政事,手中便無有多少得力之人,在朝中屬勢弱一方。因此子文先前成竹在胸,只道脫身便是早晚之事。
可如今,朝中局勢的變化卻讓他明白,事情,便不似想象中那般簡單。
副宰徐明是兩朝元老,為人一向木訥小心,為官以來無功無過,只因資歷老,卻坐在了副宰的位子上。他自官家即位以來,從不參與任何紛爭,不結黨,不聯盟,對任何一方都不偏不倚。便在五年黨禍中,亦是無驚無險,平安度過。這樣一個獨善其身的老人,為甚麼會在這當口作風大變,自溫吞轉為強硬?究竟是甚麼緣由促成了這種變化?
而計相劉成與六王一心,他主戰,便等同於六王主戰。六王對兩府向來恭敬,極少與之意見相左,今番卻擺明車馬,公開反對,卻又是什麼緣故?
子文自懷中摸出了一張小小字條,展開來鋪在桌上。
字條的大小、寬窄、紙質、字跡都明明白白告訴奚吾,這便是那封信上撕下來的部分。字條上只有短短兩句話:“甘平東至將離酒,桃落荷開菊餅香”。
奚吾在心中反覆唸了幾遍,沉吟道:“前一句我便不懂,後一句卻能猜出幾分。三月桃花粉面羞,六月荷花水中開,九月菊花方爭豔。荷花菊花都開了,單單桃花落盡……這是說……九王謀反,六王也參與其中?”
“是。”子文輕輕頷首,“我先前種種猜測,在這封信中便得到了驗證。”
“六王,已與九王攜手。”
其一,六九聯盟對夏用兵一事上已出現端倪;
其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