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又如何能夠順利躲過搜身一節,保留下這柄劇毒的匕首?

徹查入獄的記錄,牢頭一直喊冤,說那人進來時恰牢中各號都滿了,不得已塞到了這一間,左右天明報上去,打完幾十板子也就放了,當夜關在哪裡也沒甚麼關係。嚴正沉著臉聽他胡說完,一頓軍棍只打得牢頭哭爹喊娘,實招了是施家小官人遞了銀錢,託他照應這夥計,找個乾淨的牢房關著。

滿府衙大牢,還有哪一間比奚吾住的那個號子更乾淨的?施家流水價塞錢過來,看守自然善待,勤打掃不說,還頻頻更換鋪地的稻草,被子也常曬,這樣的好招待當然不能讓奚吾一人獨享,何況這回遞錢的也同是施家人,牢頭頗覺明白了施家小官人的意思,便特地將那夥計同奚吾安排在了一間。誰曉得鬧出這樣天大事來,如今悔之已晚。

當晚奚吾被刺中毒昏迷,陳恭百般施救,好容易救得他醒,怎奈這一刀雖不傷及要害,刀口卻很深,刃上的毒性又不明,灌了許多解毒的湯藥下去,奚吾還是呼吸見弱,心跳見緩,眼見得睡時多,醒時少,脈象越來越無力,陳恭也有些慌了手腳。

施家得到訊息後,著管事劉豐領人挑著沉甸甸一個箱子上門來,請求在外責保看醫,嚴正本來還在猶豫——人好端端地進了府衙大牢,案情未明,卻落了個半死不活返家,倘若無救,施仲嘉不是要來找自家麻煩?而且,這殺人兇徒是哪個,總要有個說法,雖明知是施家小官人指使,可惜死無對證,何況施仲嘉的態度還未明。但任他逍遙的話,自家便無法交代,畢竟他是在自家治下暗殺囚犯,無論得逞與否,自家頭上都難免扣上一句監管不力。這……

就在他苦心思量之時,陳恭卻轉來了京中陳閣老一封信,信中寥寥幾句,語焉不詳,但意思嚴正看懂了。

箇中水深,宜隔岸觀之。

於是嚴正嚴太守立刻做了決定,順水推舟,很利索地送了

24、重陽 。。。

這個燙手山芋出門,心中卻還是不免忐忑。

差役們抬著奚吾剛到府衙門口,早有施家小廝備好了馬車在門前守候,輕手輕腳接過奚吾送入車中,一抖鞭子,四匹高頭大馬“得得得”跑得又穩又快,轉眼便消失在街角。

奚吾此番入獄,在牢中關了足足半月有餘,他身體本弱,牢中又不見日月,此番還接連受傷中毒,進施府時眼見得發蓬肌瘦,氣息奄奄,情狀極是可憐。

子文卻反應平平,看不出喜怒,只吩咐將奚吾安置在自家臥房的外間,自家與劉豐低聲交代了甚麼,便匆匆地要出門,才轉身,衣角卻被奚吾抓住了。

子文將衣角自奚吾手中輕輕抽出,反握住他手,只覺手中握著把骨頭一般,硌得生疼,且滾燙乾裂,極是異常。他將奚吾的手塞進被子,掩好被角,溫言道:“阿吾不怕,你已回了家,在我身邊,我定保你周全,絕不叫他們再害了你去。你且先安心睡著,我去與你取藥。”

奚吾勉力搖搖頭,掃了一圈房中各人,便只看著他不說話。

子文會意,揮手斥開眾小廝,又親自關上了門窗,湊到奚吾身邊問道:“阿吾要說甚麼?”

奚吾深吸口氣,憋得臉通紅,掙了半天只掙出三個字來:“……不要去!”

子文不明所以,卻見奚吾哆哆嗦嗦探手進口裡摸索,情知必藏了物事,凝神看過去,竟是挖了根棉線出來!

他詫異之極,見奚吾蹙著眉頭示意他扯那線頭,便一手扶住奚吾的後頸,另外一手兩指夾住線頭,緩緩用力向外拉扯。

隨著線一點點扯出來,奚吾表情越來越痛苦,胸膛急劇起伏,不停地乾嘔,忽然撲倒在榻沿連著吐了幾大口黑血,只聽“咚”一聲輕響,有甚麼物事隨著吐出的血掉在了地上。

子文取茶水衝乾淨那物事,卻是一個手指粗細打磨得極光滑的皮筒,開啟皮筒向內一張,依稀藏著有物,略側過來望掌中歪了歪,立時骨碌碌滾出兩粒丸藥,在他掌心裡滴溜溜亂轉。

這是甚麼?

奚吾又狠嘔了一場,連膽汁都倒了幾口出來,總算漸漸地止了嘔。

子文放下丸藥,取手巾擦淨他的臉,便坐在榻沿扶住奚吾肩頭,慢慢摩挲他後背。

奚吾此時已全無說話的力氣,只閉上眼不停喘氣。

子文摟著他,只覺懷中的這個人肩頭後頸無不骨節突出稜角分明,竟比夏天大病那些時日還要瘦上許多,忍不住心中一酸,微微用力,將奚吾緊緊壓在自己胸前,低聲道:“我不會叫你死。”

奚吾揪住子文衣襟喘 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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