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霄醒了之後,連續兩天晚上江月洲都在醫院裡當陪床。他一會兒在江雲霄的房間裡陪大哥,等大哥睡了又跑到江少行這邊來。
這天晚上他溜到江少行這邊來,鑽到傷號的床上,小心翼翼地挨著江少行坐著,纏著他二哥給講“道上”的逸聞。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江少行一向就不會拒絕江月洲的各種要求。於是他只好露出“真是拿你沒辦法”的神情,想了想,便從記憶力撿了些聽起來驚險刺激的事情,順便加油添醋地講出來。
故事在他嘴裡行雲流水緊張刺激,像拍的電影似的,大大地滿足了江月洲的獵奇心。
時間就在江少行講著故事,江月洲聚精會神地聽著裡很快過去。
江少行講完了一件事,兩個人就親暱地窩在床裡說著別的話。江月洲顧忌江少行的傷,坐得老老實實,正在這時候,江少行放在櫃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江月洲主動把電話送到江少行手中,在摸到電話的瞬間,江少行的眼皮竟隨著手心上的震動而跳了跳。
不知為何,他心裡升起強烈的不安。
“六輪?”
江少行把電話接起來。
“少行哥……浮生找到了。”
浮生找到了,六輪的聲音卻帶著濃重的哭腔,那哭腔裡還有著深不見底的悲憤。
電話裡的人只說完一句話就泣不成聲,他嗚咽著,難過得久久說不出任何話語。
那是江少行從來未曾聽到過的六輪。
(20鮮幣)溫柔獵狩 23
他……被注射了毒品,還被人……輪姦了,吳蘇那個王八蛋,啊啊────!!”
六輪語不成聲,悲痛地哀嚎。天地之間,這一刻,江少行的耳朵裡只剩下六輪傷心欲絕的嘶吼。
這一刻,江少行最信任與得力的助手是那麼的脆弱無助。
江少行趕到六輪家的時候,有幾名兄弟正在院子裡抽菸。
六輪家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他父母去世後就他一個人在住。
天色漆黑,空氣裡漂浮著熱的因子,真正的夏日逐漸到來,但江少行渾身陰沈地走進去,空氣裡亦如同隨之結了冰。
他沒有招呼任何人,目不斜視地朝屋子裡走。
院裡的那幾個人已經看到了江少行,他們連忙扔了煙跟了過去。
每個人都知道江少行的心情此刻是非常不好,但出於關心,還是有人問他的傷情:“大哥,你的傷不要緊吧?”
“嗯。”
江少行頭也不回地邁腿上了兩級的臺階,推開客廳的門,綠頭和另外一個兄弟坐在那裡討論事情。
“浮生在哪裡?”
江少行徑直走過去問綠頭。
綠頭驚訝地抬起頭:“少行哥?!”
而後連忙指著最裡面的一間屋:“六輪在裡面。”
綠頭站起來要去給江少行開門,但江少行扯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浮生是可愛的,現在想來,他真的給江少行的生活注入了許多的輕鬆和歡愉,雖然那些都是很小的,點點滴滴,但聚集起來卻能夠熠熠閃光。
但最開始的時候,對於江少行來說,浮生和金波閣其他出來賣的男男女女沒有什麼差別。
就是到後來,江少行已經不再把浮生當成賣身的小牛郎,成天逗著他,讓他過得天真快活,但也沒覺得他有多特別。
直到推開房門,看到浮生像殘缺的小羊羔一樣縮在床上,江少行的心裡升起了不可抑制的憤怒、悲傷,和悔意。
是他把浮生推往火坑裡的,他早就想過最壞的結果,但仍舊沒有停止。在外人面前,誰都知道浮生對他而言是多麼特別的存在。
比起吳蘇,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六輪形容萎靡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守著浮生,見到江少行進來,他依然無法露出一絲寬慰和笑容。
但六輪還是站起來,啞著聲叫了一聲:“少行哥。”
江少行知道六輪此刻的心情,當初是六輪強烈反對他帶浮生去南山別墅的。但江少行什麼都沒有對六輪說。在這樣的時刻,言語都已經無關緊要。
江少行只是按住六輪顫動的肩,低聲對他道:“你先出去,六輪。”
六輪點點頭,擦過江少行,綠頭搭著他的肩,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江少行掩上房門,朝縮在床角的人走過去。
空氣裡浮動著燥熱,但浮生身上卻裹著一床薄被。他可憐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