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那天晚上你找我喝酒,只是為了出去殺許笑容對不對?一生何求,我只喝了一杯酒的工夫,那青梅煮酒卻已經滾燙,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東陵陌道:“不錯。一生何求裡,加了幻香。你以為只是一炷香的工夫,其實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我回來換了一支香後叫醒了你,可是青梅煮酒是我疏忽了……”
“哈,哈哈哈哈……”冷心巖大笑,聲音淒厲,“原來那次夜飲,都是計謀,都是算計!可笑我還當你是至交好友,你卻只是把我當成脫罪的工具!”
東陵陌搖了搖頭,語音依然平津,眼底卻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惶惑:“不是的,那日我設局,是想為司徒銘脫罪,只是我不知道你已經定計,所以……但那日與你相交,我沒有半點虛情假意,朋友兄弟之情,我也沒有騙你半分。”
“哈,如此我該是感謝你看得起我?”冷心巖悽然道,往事歷歷在目,卻再也感受不到當初的快樂與溫暖,“東陵陌,既然這樣,你何不一開始就瞞著,不要上報朝廷,不要讓我來追查?你說你視我為友,你真的當過我是你朋友麼?”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從相遇的時候開始,東陵陌的戲便已經開演。東陵陌嘆道:“是我對不起你,心巖。”
平輩論交,這是冷心巖自己說的,耳中傳來東陵陌的那一聲“心巖”,竟讓他把持不住,踉蹌而退。遊目四望,他看見花雨掩埋的少女,忽然悲嗚一聲,忍不住質問:“歐陽千韻,為何你要殺她,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殺人的事,原本只有我和殊玉知道,”東陵陌彷彿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依舊淡漠著,向冷心巖娓娓解釋,“你不要誤會,殊玉他根本沒有參與,他會認罪也只是為了替我頂罪。大概是去年吧,千韻也發現了我是兇手,但她選擇了沉默,我知道她是愛我。後來一直到你來查案,千韻出於對我的維護和她母親針對司徒家的動作,開始故意策劃,將罪責推給司徒銘。銘當日被我們撞破的那案,便是歐陽家一手策劃,所以殺人方法也不同。”
“你……”
“可是自從與你相交,再到銘被冤枉,清霞嶺一事,殊玉頂罪……我知道我不能再隱瞞了。我不想我的朋友被我所累,所以,我會跟你認罪……但在那以前,我必須殺了歐陽千韻。”
“你!”
“我不能讓她活著,”東陵陌冷靜得讓冷心巖害怕,“為了司徒家,更為了我已不在的東陵家。”
冷心巖道:“你從來沒有當她是你的未婚妻,即使她對你的愛超過了她們歐陽家的野心。”
“本就是利益交換,”東陵陌冷聲道,“即使十惡不赦,被人不齒,我也依然會這麼做。”
“你好狠心……”冷心巖喃喃道,混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很多東西,他只要稍微一想便可以想得通透,他極力避免著,因為想的越清楚,真相卻是如此不堪。
“那日大雨,在晚兒寢居外的,是你吧。”忽然提及此事,東陵陌沒有絲毫掩飾,他緩緩向之前靠坐的梨樹走去,背影依舊迷人,卻掩藏了他陰鬱的眼神,“你都看到了。”
“你知道?”冷心巖驚慌失措,“我,你……”
東陵陌扶住梨樹,輕輕摩挲著樹幹,抬頭,望著漫飛的梨花瓣,柔聲道:“果然是你啊。心巖,你可知我為什麼殺那麼多無辜的人?”
不待冷心巖回答,東陵陌繼續道:“苗疆有一種蠱,只食人心口熱血,食一次,便吐一顆血玲瓏。一年十二次,三十六顆血玲瓏,可祛惡疾,延五年天壽。”
冷心巖震驚:“你的意思是,你?”
“許笑容的血,便是第三十六顆血玲瓏的引子。”東陵陌伸手捻住落花,語音落寞,“只能換來五年的時間……王爺,接下來,晚兒便託付給你了。”
“東陵陌!”冷心巖一時語塞,不知道是震驚於東陵陌為了東陵晚所犯下如此萬劫不復的罪孽,還是哀傷於他的東陵晚,即便在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之後,依然只有五年的天壽。
東陵陌伏□,背向冷心巖坐在梨樹下:“天命如此,可我還是將他強留人間。心巖,我曾問過你,即使我十惡不赦,是不是也視我為朋友。我行至今日這步,依舊無怨無悔,但晚兒是我唯一的牽掛,心巖,能否答應我?”
冷心巖苦笑:“那日之後,我也問過自己是不是能釋懷,可是我的嫉妒告訴我,我依然愛著雪落,即使這份感情跟你一樣罪惡和無望……可是東陵陌,你真的覺得雪落需要你為他這麼做麼?雪落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