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睡覺嗎?”白雨幽靠在身後的床樑上,心下暗自調動意念,與那人聊天。
“是。”心生回以簡單平淡的單字。
“可是我還是人類,需要休息的啊。”白雨幽感覺對方有點像無知的小屁孩。“而且,你一直都在唸什麼,那個聲音……那聲音,唉,總之它吵得我很難受。”
“習慣,就好。”難受啊難受啊,就難受習慣了。
“呵呵,你真不愧是個鬼啊……”話音剛落,一陣窒息的感覺急劇湧入白雨幽的大腦。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面,那些畫面近在眼前又彷彿自己此刻就身在其中,白雨幽隱約感覺得出來,這些混亂的畫面和心生有很大的關係。
“仔細感受……”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便是心生了。
白雨幽已然習慣的奴隸性又跑了出來,沒有抵抗的丁點想法,然後就順從地——仔細感受。
周圍的環境很黑,所以那股火光顯得異常明亮。
白雨幽似乎是掙扎著靠近,身體的前後均有一股神秘的吸力,一方是自己的,而另一方是心生的。白雨幽順從著心生向那火光靠近,模糊的眼前總共出現有三個人,哦,不,是兩個人,和一具燃燒著的人體。那火光中燃燒的人體還猶在掙扎,在毒辣的火舌中翻滾嘶吼,淒厲的鬼叫響徹了深夜漆黑的天空。
剩下兩個人,他們的畫像很模糊,白雨幽依稀辨認出來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只聽見女人操著癲狂的聲音朝那烈火吞噬的人體喊叫著:“痛苦吧,那感覺很痛苦吧……”然後,女人的體內散發出屬於陰暗負面的能量,白雨幽被心生操控著將其吸收。
然後,那個男人上前擁住了那個女人,哀求道:“求你了,玉蘭,你收手吧……”
從始至終,沒人發現白雨幽的存在。
再然後,那三道聲音漸漸低迷消逝,眼前再度恢復正常。
白雨幽平復著劇烈的喘息,藉著森白的月光打量客棧的景象,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心底漸漸傳來,自己舒爽的呻吟,還有心生的歌聲,宛如第一次見面那時的。
白雨幽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在無聲撫慰住在那裡的灰眸心生。
突然間,很想問他一個問題。“心生,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白雨幽的手,收緊,心臟那裡驟然劇痛。已經,來不及了……
白雨幽才又躺下沒多久,便被房門外的敲門聲吵得不得安生,天已大亮,知是店小二。
起身,赤腳下床,靜聲跺到門前,然後推開房門。
或許,白雨幽在聽到店小二驚恐的叫聲時,也懵了一下,才發覺自己竟拿著把匕首,他也才剛剛發覺自己居然因為別人打擾了自己的睡眠,而生了殺念。
冷漠邪魅的臉孔,詭異無情的灰眸,再如他披頭散髮、赤腳褻衣,無不透漏著危險的訊號,真真近了幾分白雪的魔神,自己這是怎麼了?
“你,你要幹什麼?”店小二癱坐在地上,一時被嚇得口齒不清。
白雨幽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裡涼涼的溫度低得不似常人。“真抱歉,我還以為是仇家追上門來了。”白雨幽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隨即恢復平時那不鹹不淡的模樣。
“樓,樓下有人找……”店小二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爾後急急匆匆地朝樓下跑去。
白雨幽心中煩躁,放下半合的房門,走到昨晚來不及倒掉的洗澡水前,將頭浸入冷水。
可惜,才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被一陣嘹亮的高音吊了起來。
銳利如刀的視線射向床榻,是一張已然相識的面孔,烈芙蓉,還有沒有來得及清理身體的盧先姑仍舊昏睡著。“誰準你們進來的?”語調裡滿是陰寒的怒氣,儘管白雨幽還在強壓那股自心間湧出的怪異的陰狠殘暴,他還是把持不住地釋放出殺念。
烈芙蓉身後的丫鬟紅了臉,抬手矇住了烈芙蓉的眼睛,以防床榻上傷風敗俗的女體再度汙了她家小姐的眼睛。“我,我們叫了好多聲都沒人應,見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
烈芙蓉拂下擋在自己眼前的手,奇怪著眼前不再溫文爾雅的白雨幽。強作鎮定道:“桃紅,不得無禮。白,白公子……我爹叫我來陪你的,白公子初到中原,定然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有我陪著你,也能方便些……”
白雨幽再度自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握緊拳頭,直到尖利的指甲刺進手掌,才硬生逼回一些理智。揉著眉心,溫聲道:“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