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小賊,憤恨而無奈,總不能將他開腸破肚。
他拾起旁邊桌案上的藥膏,用食指挖出一塊為他塗抹,沉沉的聲音恫嚇:“你這性子,日後少不得的吃生活。稍後老爺子過來,你嘴乖些,服軟認錯叫聲爹,裡子面子就都有了。”
葉溶突然說:“楚耀南,咱們談筆交易可好?”
“除了讓小爺鬆綁放你逃跑,其他的事,都可談。”楚耀南毫不猶豫地答,低個眼依舊去挖那藥膏。
“放我回青道堂,我會帶走我哥和我娘。”葉溶說,“秦家就只你一個兒子。”
楚耀南只剩苦笑,“風動疏竹,風過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潭不留影。妙,甚妙。只是楚某忠孝當先,豈敢背主謀亂?”
楚耀南冰涼的手指滑過葉溶傷痕累累的肌膚,粗糙的皮颳得葉溶周身一個瑟縮,咬牙“嗯”了一聲,深抿薄唇。
“疼吧?我告訴你,老爺子打你這幾下可是手下留情,撓癢癢般。你知道老爺子平生最大的癖好是什麼?女人、打人。每日不打人,他就手癢癢。府裡這些姨太太經常讓他吩咐了跪一排,脫了衫子打通堂,景象蔚為壯觀,亙古奇聞。以往嘛,這秦府裡就我一個‘兒子’,不管真假,捱打時是首當其衝的。像狗一樣,被打得滿地爬,十天半月下不來床是家常便飯。十多年,都是如此過活的。今年大年初一,老夫人帶我去燒香抽籤,就說是個上上吉,說‘苦盡甘來’之兆。我就尋思,我苦嗎?秦府的少爺,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我苦?如今總是明白了,原來是你小子來替我受苦,你說我能放你走嗎?”
楚耀南說得繪聲繪色,聲音極低,就在葉溶耳邊,自得其樂。
秦老大帶葉沛進屋,打量一眼給葉溶上藥的楚耀南讚許道:“兄友弟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