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炫耀,那神情讓秦溶懊惱之餘愛恨不得地敲她額頭說:“就你鬼!”
兄妹二人在說笑,就聽樓下一陣嘈雜聲,混亂的腳步聲,樓道里大聲的叫嚷聲:“你們不能耍賴。東西我們藍幫替你們運到了,交貨就該交錢,你們半途遇到了赤黨丟了貨,那能怪我們嗎?生意場上講個信義!我秦阿朗唯利是圖,這錢,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否則我們定江灘天津港,各大幫派聯合起來開公會說道說道。”
六妹好奇地開條門縫,那聲音更是清晰。
“本田先生,你們幾個做事不能小家子氣。你們不是自稱什麼大日本帝國嗎?怎麼賴我們這點小錢呀?我們這麼多兄弟,十幾艘船押貨,前呼後擁的興師動眾,這不都是要砸進去錢呀。”
秦溶眼前一亮,日本那批軍火丟了?被赤黨給截去了?心裡一陣狂喜,那批軍火到底是落在自己人手裡了。可是,怎麼如此巧合呢?思前想後的,總覺得不該,起碼依父親同西京中央及鬍子卿的淵源,他不該同赤黨有聯絡。但是,若不是父親放水,鬼子的軍火如何就這般輕而易舉被人截糊了去?
“送客!”他聽到一聲高呼,隨後樓道恢復寂靜。父親哼著《空城計》“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秦溶忽然想笑,那笑卻是憋在心頭笑不出。
六妹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衝出去,就見父親背對她在樓道里唱戲逗八哥兒。六妹跳過去抱住父親的脖頸跳腳狠親一口,甜甜地說:“我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南哥才是爹的兒子。”
秦老大罵著“瘋丫頭”,掙開六妹的束縛,卻看到一旁的秦溶,就板起個臉罵:“不打就不老實的兔崽子。再敢跟老子炸毛兒,看老子怎麼拾掇你。長多大你也是我的兒子!”
秦溶望著他,忽然有種要擁抱這個老頭子的衝動,難怪小楚如此依戀這老頭子,果然他詭詐多變有過人之處。秦溶就望著他,不知該說什麼,秦老大哼了一聲道:“你小子,這秉性脾氣真不適合在藍幫做,可比耀南差遠了。我想好了,你帶春寶兒去香港,即刻啟程。”
秦溶自然不肯,爭執片刻才發現父親並不像開玩笑。
他心裡不服,被骷髏伯勸了回房,聽骷髏伯說:“二少,香港那邊重新打天下,少不得你。老爺已經開始撤資去香港了,只是不想留給日本人。”
秦溶納罕,不解地望向骷髏伯時,骷髏伯說:“要打起來了,老爺推算,這就是要打起來了。”
130、淪陷
宛平城的槍聲打響,抗日戰爭拉開序幕。
這天秦溶正在聽西京中央某要員的抗日演講,那令人熱血沸騰的誓師動員的話語,深深打動他。
戰火漸漸燒來,父親已經當機立斷將藍幫諸多的生意和資本轉去香港和海外,父親是說,怕兵荒馬亂的蝕本或被人偷搶了。藍幫許多兄弟也不想當亡國奴,有奔赴前線加入東北義勇軍的,有奔赴北平的,有留在定江堅守的,當然也有撤去海外的。
秦沛本來是要和太太去海外定居的,太太先走一步,他卻意外的在百貨公司遇到了包惜惜。包惜惜如今是闊太太,依舊美貌,化妝得像個洋娃娃,同秦沛大方的敘舊閒談,反勾起秦沛對她無限的依戀。說過一陣話,二人去咖啡館,包惜惜竟然哭了。
秦沛十分意外,不知道包惜惜為什麼哭了,就拉住她的手哄勸她。包惜惜告訴他說,自己的先生去了南洋,才三個月就另覓新歡,拋棄了她。如今包氏同海外的生意慘淡,父親得了病,哥哥不爭氣,幾年功夫家底就敗個精光了。秦沛想,或者這是緣分,過去緣分未到,如今惜惜還是在他身邊。所以他尋了藉口推遲去海外,他想留下來,或許……
這天一家人吃晚飯,府裡已經有些冷清,姨太太們多是去了香港,府裡只剩三姨太和大太太牛氏,就連春寶兒也走了。
秦老大依舊邊吃飯邊翻看報紙,不時的嘆氣。
秦溶推了碗筷說:“爹,秦溶吃好了,上樓去了。”
秦老大忽然喊住他說:“阿溶,你明天收拾東西,帶上你娘和你哥哥,去香港,立刻就走。”
秦溶愕然問:“為什麼?”
“戰火就要過來了。”
“你不是說,就因如此,才要留下,這裡是我們的家。”秦溶堅持道。
“可我秦阿朗不想絕後,我要秦氏香菸得以延續。你們哥兒倆必須走,我一把老骨頭拼在這裡就是了。”秦老大堅決道。
但秦溶含笑湊近他身前說:“你看,你老了,藍幫你捨不得,可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