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班上有你這個人。」
陳憫聽了,失神的跪下,喃喃自語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你要我去死也好,永遠離開你也行,就是求求你不要把我忘了,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了我……。」我聽了暗暗咬牙,別過眼不看他,但心中湧出源源不絕的酸苦,蔓延到全身,啃齧著我的身心。
「抱歉,可以請你離開嗎?看到你我的頭就好痛。」我生疏的口氣增加了彼此的距離感,希望讓他知道,再怎麼大吵大鬧也無法恢復我對他的記憶。
陳憫抬頭傻眼的看著我,想從我眼中讀出些什麼,但我因頭痛而皺起的眉眼寫滿了難受和不悅,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嚴靖愔將失神的陳憫拉起,扶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醫生,他的記憶會恢復嗎?」阿禾憂心的問,正當醫生要回答的時候,卻被匆忙進門的護士打斷。
「婁醫師,六零二的病人突然休克,要趕快進行急救!」醫生聽了皺眉點點頭,和我們示意一下便離開。
阿禾有些無助望著醫生的背影,而嚴靖愔卻帶些責備的眼神看著我。
難道……,他看出來了嗎?
當我再望進嚴靖愔眼裡時,只見他抿抿嘴,不再做表示。
「不過讓你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人也好,你已經夠辛苦了。」阿禾替我理理被子,苦笑說著,而我則尷尬的笑笑回應他。
「我……,想再休息一下。」眾人聽了,反正覺得我沒什麼大礙,便放心的離去,不多做逗留。
看著阿榮和老鴇架著嚴重恍神的陳憫離開後,阿禾交代幾句話便步離病房。
這段時間趁著他們沒注意我,趕緊拉住嚴靖愔的衣服,他看了我一眼,對阿禾說:「你們先走,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阿禾聽了便和我們打聲招呼後離去。
嚴靖愔聽人聲漸遠,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我身邊,才要開口,卻馬上被我截住:「對不起,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不敢看他,深怕受到他嚴厲無情的指摘;但讓靖棻擔心,又讓他專程跑一趟醫院,這都加重我內心的罪惡感。
「你們對我這麼好,還包容我,我不應該這樣讓你們擔心。」名為自責的荊棘一圈圈困繞在我心上,將它扎得疼了、流血了,但我只能以此作為懲罰自己的方式,唯有如此,才能讓我安心。
只見嚴靖愔蹙眉,將手撫著我綁了繃帶的頭:「放心,我們沒把你當成累贅,以後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別悶在心裡,想任性的時候任性,想撒嬌的時候撒嬌,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如果你不放寬心跟我們相處,對我們來說才麻煩。」他堅定的吐出一字一句,讓我心安。
不知怎地,和嚴靖愔相處時,總能感受到十足的踏實、安穩,讓人會想待在他身邊,汲取那份與生俱來的安然自若。
仔細想想,嚴靖愔總能以他的步調暗暗潛入與他人的交際間,使別人用他想要的方式、態度和他往來,卻又不若陳憫、卓丘山這般獨斷霸道。很特別的一個人。
他見我沒說話,便繼續說:「我和棻棻早就把你視為家中的一份子,否則也不會讓你住進來,所以你不要再覺得有所虧欠,你只要過得快樂,就是給我和棻棻最好的回禮。」
雖然他說得真摯誠懇,卻讓我覺得感傷。或許,陳大哥才是他這段話內心真正的物件,而不是我。
雖然嘴上說沒關係,但當實際面對嚴靖愔對我的好時,卻有種空虛和厭惡塞滿胸臆。
我不想成為某人的替代品。我不要有人越過我,直視著另一個靈魂!
「你……,其實是想對陳大哥說吧……。」我呢喃,卻見他瞬間變了臉色,我頭一次在嚴靖愔臉上明顯看到各種情緒的轉換,那其中有尷尬、懊悔、傷痛和不悅。
「不要這麼想,你和他不同。」他的神情雖然依舊充滿讓人震懾的氣勢,卻讓他稍稍狼狽的聲音洩了底。
「所謂的回禮,是指我終於能代替你們心愛的陳大哥,讓你們和陳大哥再續前緣嗎。」我淡然的笑,卻發現自己的存在感好薄弱。
當自己已經沒有家人,也決心離陳憫遠遠的時候,卻發現接納我的人抱著不單純的心思。
我終究,不能為自己而活嗎?
「你和棻棻的談話我都有聽到,但就是因為我明白你和他是不同的個體,才沒有進去打斷你們。我不可能將他和你混為一談,我只是單純的想照顧你。」嚴靖愔和陳憫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陳憫十分易怒,而我眼前這個男人只會深吸一口氣後,以堅定的口吻回應,並儘可能闡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