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停車,自己步行回家了。
他不想讓hei幫的人知道自己的住處,哪怕心裡已經亂成一團,這一點他還是沒有忘記。
夜晚的風冷颼颼的,伊臣無精打采的獨自在空無一人的街頭散步。
身體好累,心也好累,他只是一肩挑起了股東理應擔負的責任,卻沒想到會落到這樣一個結局。但這就是他的天性,說不定衛霆飛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預料到他一定會自投羅網。
畢竟,在高中的那些年裡,衛霆飛一直都把他看得這麼通透。
回到家裡,伊臣也沒有開燈,就這樣一頭栽進客廳的沙發裡,再也不想動彈。
他的這套單身公寓不算寬敞,但房型很不錯,一室一廳的格局,朝向好,陽光充足,距離鬧市區很近,外出交通也便捷。真心想要出手的話,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貸款是早就還清了,伊臣也已經考慮好要怎麼把它變現還債。具體怎樣置換,能換出多少錢,剩下的錢能換什麼樣的房子,他也全都想過,甚至還去看過幾個均價便宜一點的舊小區。
關於這筆債,他有很詳細的還款計劃,既能湊出錢,又不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說真的,湊錢這種小事,一點都難不倒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債主少爺不稀罕他的錢,只要他脫光了陪他睡覺。
媽的。
早知道最後落得一個被他霸王硬上弓的地步,當年就不應該心軟做好人。否則的話,如今他們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人生不會有任何交集。
伊臣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
——伊臣,我們家的霆飛就拜託你了哦。
衛夫人嬌嬌嗲嗲的聲音,似乎還浮現在耳邊。
十多年前,伊臣還在唸高中的時候,有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從後面慢慢跟上來,攔在他的面前。
車窗搖下,裡面坐著一位手持羽毛扇的貴婦人,她身材嬌小,巧笑倩兮,就像一個美女明星,完全看不出幫派大姐頭的身份。
衛夫人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開場白。
於是,葉伊臣的生命裡,就這樣被迫多了一個累贅。
伊臣的出身不算高貴,他不知道親媽是誰,親爹據說是天玄會的一個小嘍囉,在幫眾火併的時候被人打死了,他是親爹的兄弟們幫忙養大的。
但這一切,對他本身的成長並沒有什麼影響。
伊臣天生就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他長得很好看,也懂得用微笑去討人喜歡,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在學校裡,他是老師最寵愛的學生,是同學們最敬重的學生幹部,是那種很小的時候就為自己安排好人生道路的早熟優等生。
這樣的他,才不會知道幫派老大的兒子,居然跟自己在同一所學校唸書。
衛夫人主動找上門,這讓他非常驚訝。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想過自己還會跟幫派扯上什麼關係。
天玄會算是比較重情義的幫會,凡是死去兄弟的遺孤都是其他兄弟幫著帶大,撫養費由幫會出資。如果沒人願意帶,還有專門的育嬰堂會收養這些小孩子,負責把他們養到十八歲。
但這只是幫會的福利而已,並不會強迫這些小孩走上hei道,伊臣當然也從沒打算這麼做。當時像他這個年紀的遺孤,幫會里有幾百個,所以,雖然每個月都會收到衛老大給的撫養費,但是伊臣以為自己只是滄海一粟,衛老大隻管給錢而已,根本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然而,事情似乎不是這樣。
衛夫人說完開場白,就把伊臣招到車上,用那種超級迷人的,甜甜膩膩的聲音把伊臣誇獎了一番,又哭著把自家兒子多麼沒出息的劣跡批判了一番。伊臣這才知道,原來老大不但把他的身世調查的一清二楚,而且似乎很喜歡他。
可能因為,像他這麼有出息的幫派遺孤十分稀少,而且當時的衛霆飛確實太不像話,簡直沒救了,他老子急需找人去治一治他。
伊臣很擅長幹這種事,他一向很得人心,也很會讓人聽他的話。
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那溫柔恬靜的笑容能讓冰山都融化。但是熟知他本性的朋友可知道他不好欺負,因為當他對著某個混蛋微笑的時候,心裡大概已經想出了幾百種讓對方俯首稱臣的辦法。
對於自己的才能,伊臣是有那麼一點驕傲的。
而且,像他那樣的年紀,也正是最希望被成年人認可的年紀。他以為,稍微調/教一下那個沒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