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裕安停下來,覺得喉嚨有些苦澀,甚至讓他再也說不下去。
神父沒有試圖安慰他,只是靜靜地等著。
「神父,您說這是不是很可笑?」方裕安輕聲地問了一句,但沒有等神父回答,他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曾經想過提早結束我的任務,可每次一想到這裡,我父母還有我弟弟的樣子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方裕安的聲音很平靜,卻充滿了哀傷。
「我想或許是我和路可關係太親密的原因,所以我對他的感情影響了我對任務的判斷,可是後來我發現,根本不是這樣。路可訂婚的時候,我只覺得心如刀絞,我甚至嫉妒那個女人,那時候我才知道路可對我有多重要。」
方裕安停下來,過了半晌又重複了一句,「他對我真的很重要。可即便他對我比我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我還是要完成任務。我不會忘記我是誰,我也不會忘記我為什麼在那裡。
「我知道香港的黑道歷史有上百年,我自己也看到一個警察高官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扭曲證據,可我還是相信我當時入職時的宣誓。我也一直相信教導我的那些正義和秩序存在會使人民平安,而罪惡應該被消除。我不能因為我愛他,就混淆了正義和罪惡。」
可是正義和罪惡原來不是那麼清晰的。
關路可被抓了,卻在他眼前被冷槍打中。現場有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還有支援的飛虎隊,卻有人那麼明目張膽地要殺了關路可。
關路可被送進醫院之後,關思修和喬家的顧問就大搖大擺地去了警察局。
他當然已經不是當年十四歲的少年,他當然也不再天真地認為英雄一定會獲得勝利和歡呼,也不認為正義和罪惡截然對立、黑白分明,可卻也不是這樣是非顛倒,黑白混淆。
他的臥底本來是為了消除黑道的罪惡,至少是那麼一部分,可現在他的臥底卻成了政客手裡玩弄的籌碼,而且是和其它家族以及社團交易的籌碼。
「神父,您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神父深長地嘆息了一聲,「裕安,你認為上帝是萬能的嗎?」
「是。」
「那你聽過這句話嗎,讓上帝的歸上帝,西澤的歸西澤。」
方裕安忽然愣了一下。
「即便是上帝,也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