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略有尷尬,也無心戀戰,只稍微和麗莎打了個招呼便要走。
麗莎說:“幫我和Yves道謝,剛剛我去了他的店,吃到了很不錯的拿破崙。你說的對,他的手藝不錯。”
陳建林就一下子定住了,轉身虎視眈眈地看著麗莎,“你去找他了?說了什麼?”
麗莎聳聳肩,攤開一隻手:“不打算請我和安迪吃點東西嗎?我餓了。”
安迪倒不客氣,已經開始點起菜了。
陳建林覺得目前的狀況有點複雜,他因自己不能掌控局面而稍稍有了點焦躁感,然而他這個年紀已經對困難和挫折有了一定的預期,如果將其視為生活本身的途徑而不是障礙的話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當然理論上是如此。故而,他儘量平心靜氣地接受挑戰,“好吧,我請客,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他重新坐下。
陳京萍說:“你看這多好,一家人吃個飯又沒什麼。”
陳建林和顏悅色說:“那麼你看你是不是就不要打擾我們‘一家人’團聚了呢?”
陳京萍吃軟不吃硬,此時也大概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就笑說:“你這是過河拆橋。”收拾東西走人,臨走還不放心地低聲叮囑,“對人說話客氣點,大老遠來的,還有孩子的面子。好容易走了。
麗莎對陳建林笑笑,“你很緊張我去找Yves說了什麼?”
“那麼你都說了什麼?”
麗莎探過身去低聲說:“放心,我告訴他昨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建林十分懊悔,“那還真是要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以後也不會有的!”
麗莎說:“關於昨晚你以為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和你的家人吃了飯,關係融洽,你還留在酒店和我‘懇談’。你這樣瞞著他難道他會高興嗎?”
陳建林壓低的聲音裡隱隱有了點憤怒,“怎樣做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拿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去刺激那個可憐而謹慎地活著的人。這些事情沒必要說出來讓他困擾!”
麗莎笑了,“所以說你們之間有問題吧。就算沒有我,也是有很大問題的。”
陳建林洩憤地拍了下桌子,不過更讓人覺得是因為這話多少觸了他的痛腳。
安迪點完菜上完洗手間回來見自己父母在交談,就大聲說:“你們在講什麼?”
麗莎笑說:“我們在說如果將來爸爸也去F國,你覺得怎麼樣?”
安迪說:“好啊!”
如果不是因為在F語狀態陳建林就要罵他“好個P”了。
麗莎得意地瞥了眼陳建林,大意是“你看孩子也是這麼想的沒辦法”。
安迪一邊吃東西一邊說:“是去旅遊吧?”
“如果是長期生活呢?”
安迪就有點吃不下去了,他好容易才得到自由的,緊張地說:“彥叔同意了嗎?”
麗莎的笑容斂了下來,“你希望彥叔也一起來嗎?”
安迪想都不想地說:“當然了,我爸到哪彥叔當然也要到哪的。”
麗莎說:“如果……你爸爸一個人來F國生活的話你覺得怎麼樣?”
安迪沉默下來,看著陳建林,用漢語說:“爸,咋回事?是不是我聽力不太好,沒理解?你和彥叔……咋了?”
陳建林有點傷感地看著兒子,“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和你彥叔分手?”
安迪傻眼了,“啥?你們分手?咋、咋回事啊?”
“沒咋回事,就是問你,希不希望我們分開,剛剛你媽轉彎抹角地就是問你這個意思。”
安迪看了看他因為語言障礙而略有點不安的媽,又看了看那盯著他看的爸,最後想到了那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瘦弱的彥叔,最後搖搖頭,用F語說:“爸你還是留在國內和彥叔在一起吧。”想了想,又用漢語,補充了句,“你要是把他甩了就太不夠意思了。他不是除了你什麼都沒有嘛。”
陳建林終於長舒一口氣,長久以來第一次覺得兒子還是挺懂事的,給了個笑臉,“這才是我兒子!記得生恩沒有養恩大,是誰一把屎一把尿……”
陳安迪又不耐煩他那一套了,“知道了知道了,別在吃飯的時候說這麼噁心的事,我又不是吃、屎長大的。”
麗莎在一旁努力維持一個笑容,有氣度地說,“至少Yves把你養成一個善良的孩子——不過記得在媽媽面前儘量說F語。”
陳安迪有點苦惱,他隱隱覺得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