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悲。
回到家裡又繼續喝酒,開啟電視,裡面正在放一些港臺三流言情劇,他看著裡面濃妝豔抹的女人和油頭粉面的男人卿卿我我,渾沌模糊的眼中逐漸有了眼淚。
第二天,自然是沒有去上班,假也沒有請,自暴自棄地把手機電板給拔了出來。整個人埋在床鋪前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什麼時候窗外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打溼了廉租房老舊的屋簷瓦縫,陸飛一個人窩在酒氣沖天的房間裡,就好像一個終於找到了殼的寄居蟹,雖然這個殼很破很破,但至少,還算是個家。
早飯沒來得及吃,午飯懶得起來燒了吃,晚飯餓過了頭,沒胃口吃。一天都是在床上打發過去的。
到了晚上七點多鐘,才懶懶散散地把電板重新裝了回去,手機開機動畫過了之後,冒出了好幾條未讀簡訊,有程維詢問催促他上班的,有夏志英問他狀況的,還有莫雲急吼吼的問長問短。
張夢發來的簡訊依舊是“對不起。”
這三個字聽了那麼多年,耳朵都已經生了繭子,陸飛心一橫把它連同張夢的號碼一同刪除了。
他不需要她的同情。
又過了一會兒,頹廢不已地靠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新聞聯播,心不在焉中猛然聽到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陸飛覺得自己那顆年久失修的心臟又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心裡不知是害怕畏懼還是別的感情,嘶啞著嗓子,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莫雲。”外面的人
顯得很著急,“陸飛,你怎麼了?不來上班,也聯絡不到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快開門,讓我進來。”
聽到那孩子緊張的聲音,陸飛卻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起身披上外套,揉了揉自己鳥窩似的凌亂頭髮,開啟了房門。
“你怎麼來了?”
☆、表白
莫雲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T恤,烏黑柔軟的頭髮垂在耳廓,手裡拿著一把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傘,肩膀有一半潮潮的,顯然是跑得太急,傘打歪了,淋了雨。
陸飛放他進來,才一坐下,莫雲就洗了洗凍的紅通通的鼻子,瞪著一雙松樹般烏黑漂亮的眼睛朝陸飛嚷嚷:“你怎麼搞的?不來上班也不吱個聲,搞得我們都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擔心的?”
陸飛打了個哈哈,開玩笑道:“好啦,不就是今天沒人幫你分擔希特勒派下來的工作嗎?別那麼在意,人有的時候是需要偷懶的,不是嗎?”
莫雲氣的想反駁他,可是剛一張嘴,感冒著涼的他又禁不住大大地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陸飛沉默片刻,隨即失笑,他昨天到現在,還沒有真正輕鬆自在地笑過,把寬厚的大手摁在莫雲的頭頂上,揉了揉:“有沒有搞錯,你自己都被感冒折騰成這副德行了,還有閒情來關心我?”
莫雲縮了下脖子,臉稍微紅了紅,隨即用力揉揉鼻子,垂下眼簾道:“……陸飛。”
“嗯。”
“其實……呃,我曾經有個哥哥。”
“打住。”陸飛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瞪著莫雲,“你接下來不會說,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我用我爸爸保證,我絕對沒有一個弟弟。”
“……”莫雲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想哪裡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我哥,早就走了。”
頓了頓:“也是這樣的下雨天,他出了車禍。”
“所以……你今天沒來上班,哪裡都聯絡不到你,我就很擔心很擔心。”莫雲閉了閉眼睛,“每次下雨的時候,心裡都惶惶的,我去認領屍體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天氣,他的屍體根本被撞得變形,血肉模糊的樣子,我根本……認不出來。”
陸飛有些愣愣的,聽他這麼說著,莫雲以前總是溫溫和和,對誰都是柔軟謹慎地怯懦微笑著,雖然不曾得罪任何人,卻也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心聲。
他突然向自己說這些,反倒讓陸飛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把手按在莫雲沾著細碎雨珠的黑色頭髮上。
“我……沒有你訊息的時候,真的是很害怕。”莫雲輕聲說,長睫毛像扇子似的打落,“陸飛……你也許不知道,其實你和他有很多地方非常相似。”
“我哥哥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人對我那麼好過。只有你肯替我分擔壓力,會鼓勵我,雖然你嘴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話,但是……除了我哥,再也沒有別人,會一邊自己說著不喜歡吃肉,把碗裡的肉都挑給我,自己卻把骨頭嚼乾淨才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