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函仔細的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跟陳羽坦白一部分。他是真的很在乎陳玉這麼個朋友:陳羽可以不在乎他對他隱瞞了很多事情,可是景函就是知道,若是這一次他不說實話,他和陳羽之間的友誼就真的完了。或許陳羽還會關心他過得怎樣和他吃個飯說個話,但別的就真的不會再有了。
“這場招標是個圈套,我們沒必要去蹚渾水。”
“景函,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沒辦法搞懂你這個人。”陳羽最終選了了這麼說,景函就知道他是選擇聽他的了。“你從以前就是一副對什麼都不大上心,卻又遊刃有餘的樣子。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j□j,但是我信你不會害我。”
“我不會害你。”這次的事就算陳羽說了不想聽,景函也是要對他說明白一部分情況的,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和朋友之間有了隔閡。“華庭上面的人得罪了A城地底下的龍頭老大,新仇舊恨上來,華庭自然脫不了身。”
“……”
“這次的招標就是騙華庭往裡面投錢斷了他們資金鍊的局。”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記不記得蕭遠。”景函看著陳羽的表情一點點重新變得輕鬆起來。“記得嗎?……沒錯,就是我之前的那位。這次的事就是他和A城的這位龍頭聯手乾的。”
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什麼假的是什麼界限其實相當曖昧,可景函並不打算跟陳羽講破。做事的人確實是蕭遠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佬對景函而言就夠了。反正他相信憑藉陳羽的想象力肯定是能按他刻意指引的方向去想。
而且那些真正不堪的部分他也講不出口。
“聽到老東家要倒黴我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是怎麼回事?”
“反正你一貫沒什麼同情心。”
飯後陳羽幫忙收拾了桌子就走了。景函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接著看他的雜誌,和著一年沒看過幾回的電視節目做背景音樂。看了沒多久,電視節目就開始放一些情感諮詢類節目,景函也是聽到女人哽咽的聲音才抬起頭。
又是一個徘徊在離婚與否邊緣的女人。說還愛那個男人愛的死去活來也實在談不上,可就是不甘心,不甘心為一個男人熬空了青春年華成了黃臉婆之後一切歸零從頭再來。男人三四十還能另找嬌妻,女人,二婚,到了婚介所裡只有四五十歲的老頭子待選。
看著女人化過妝又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景函突然意識到,所幸他和蕭遠分開的時候他那麼年輕,年輕到還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蹉跎。
如果註定蕭遠要放棄他,二十二歲被拋棄,總比二十八歲來得好。
又看了大概五分鐘,景函突然意識到他這樣的行為到底是有多麼的空虛和無聊,居然能對著這樣一檔狗血矯情的節目抒發人生感悟。看了看鐘,九點不到,打車去Bacchus正好能趕上狂歡的最強音,便果斷拎了外套出門。
到樓下那會景函聽見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對面根本不說話,只聽見像是壓抑的呼吸聲。不是蕭遠,景函敢保證。他對蕭遠的熟悉遠超過任何人。景函嘲諷的笑笑,結束通話電話也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他不是沒想過買車,前幾年是真的沒錢,後幾年是發現不論如何他邁不過父母那道坎,他不願意把自己的命放到些不穩定的東西上,更何況他做的事讓他必須對一切抱有不信任感。
今天晚上的Bacchus依舊熱情高漲,老闆不知上哪找來了一群穿皮革背心短褲大碼高跟鞋化濃妝的舞男在舞臺上大跳鋼管舞,惹得臺下一眾狼血沸騰。
跑來勾搭景函的是個腰肢柔軟面容清麗的男孩子,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先是送酒再是湊過來甜甜的喊哥哥,景函完全來者不拒的讓男孩坐他的腿上親他的下巴引得周遭口哨聲不斷。旁人多少聽過景函之前的高姿態和上次被一個冷峻帥哥帶走的事,看向這邊的眼神也就多了幾分玩味。
“哥,你還是單身吧?”
景函一邊喂懷裡的小孩兒喝酒一邊聽他怯怯地問。
“今晚有了你就是了。”
說完捏著男孩的下巴吻了上去,接吻的間隙只聽見周圍傳來幾聲口哨和叫好。
後來的事情就像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被塞進了同一個萬花筒裡,絢爛,浮華,卻用同樣的毫無實意。唯一讓人不太高興的是那個男孩子試圖舔景函手腕上的傷口使得景函沒什麼風度的抽回手腕。這是他的過去,他拒絕無關的旁人染指他最灰暗的部分。
景函從酒店裡走出來的時候是凌晨四點。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