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他從地下撿了一隻單筒望遠鏡眺望。蘇暮宇還站在對面,身後剩下的人馬雖然已經衣衫襤褸、精神萎靡,但是數量仍不算少。海藍色的髮絲掩蓋下,他的面容有些疲倦、有些憂愁、甚至有些恐懼,但卻發散著一個25歲年輕人應有的蓬勃朝氣和堅毅果敢。

“蘇暮宇!”波塞冬山體崩開後令人心悸的死寂裡清晰呼喊。有一兩聲微弱而不甚明晰的呼救和慘號傳來,像是風中飄蕩的回應。保鏢們有的逃命有的安靜地死在身邊,嘴角流出暗色的血液,眼睛沒有閉上,眸子裡塞滿了驚懼,波塞冬緩緩站起身來,如同每次狩獵歸來沐浴前一般,抖掉滿身灰塵和山風的氣味──但這次,沒有已經在浴缸裡淺淺睡著的蘇暮宇等待他一起洗澡,他必須獨自穿過四散逃命的慌張人群,避開帶著暗色血跡的地面,大步往海神殿地下的牢間走去。

另外一抹海藍色正等在那裡。波塞冬的脾氣意外地降到歷史最低點,因為平靜而顯得更加溫潤的面孔甚至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他們紛紛改變了逃跑的路線,轉而重新跟隨波塞冬。波塞冬也毫不虧待這些人,從衣袋裡摸出大把的紙幣勻勻地撒在身後。

隨著跟從的人越來越多,波塞冬從口袋裡抄出自己備用佩槍丟給第一個回心轉意的男孩,命令他作為首領集結人馬。

地牢近在咫尺。波塞冬推彈入膛,眼前已經浮現出了蘇朝宇反抗的場景。那就射死琥珀色眼眸的江揚,他盤算著,併為自己設計的連環的招數而略微感到一絲安心:用江揚威脅蘇朝宇,再用蘇朝宇威脅蘇暮宇──事關愛,所有人都會動容、推讓、不顧一切──除了自己。

波塞冬踹開地牢的第一道大門,從蘇暮宇說再見的那一刻起,愛已經在邊境能冷死人的溫度下赤身裸體凍結在雪壁上,現在早已崩塌墜落,永久埋沒了。

載著蘇暮宇的越野車飛駛下山,海藍色眼睛的波塞冬緊閉眼睛橫躺在後座,雙手覆在心口。藉口修建觀景臺,蘇暮宇早就帶地質人員仔細衡量了這塊多年橫亙海神殿面前的雪壁──那陣子,他總看見碎石掉落,隱隱不放心而已──結果令人驚訝,地質人員在雪壁後側和山體的結合處發現了巨大的、自下而上的裂縫,寬可容納一個成年男子。如果雪崩或者任其發展,早晚都是大禍。本來蘇暮宇只是想過了年關就籌劃搬家,另建海神殿的同時,完成計劃裡一部分武裝力量的解除工作,卻不想江揚和蘇朝宇的突然出現,將所有事情的腳步都推快了好幾倍。

雖然早就知道波塞冬本人不服氣做傀儡,暗地裡辦下了很多意在向蘇暮宇示威、挑釁,同時令人髮指的事情,炸平首相府就是之一,但是蘇暮宇還是對波塞冬的實力沒有一個絕對而精確的估計。25歲的他,並不像哥哥蘇朝宇一樣精通戰爭和打鬥,他只能用長時間的積累和思考來達到目的,慢慢運作,小心防範。

車驟停。

35(分離和開始)

蘇暮宇幾乎摔下座位的同時,萬飛已經拉開車門:“到我車上來,我還是不放心。”說完便扶著蘇暮宇下車,警惕地掩護他換進另一輛越野車中。後座放著防彈衣和槍械,蘇暮宇不穿,只是靜靜歪在靠背上歇息。萬飛小心轉著方向盤,車速提高卻盡力保證平穩安全,從反光鏡裡觀察蘇暮宇的容顏。象徵波塞冬地位的白金掛墜從脖子裡滑出半邊來,蘇暮宇沒有察覺,累極了似的,一動不動。

“暮宇,別睡了。”萬飛最後還是忍不住叫他起來,“等一下我要和你分開,直到將波塞冬逼到死路。貝蒂我會一直帶好,你放心。但是,請務必要……”

“當然。”蘇暮宇衝他笑起來,突然睜開的藍眼睛裡充滿期待,“我等著去那個有海的地方過日子,和我愛的人。”

萬飛幾乎把車開進溝裡去,慌張轉回正道上的時候,蘇暮宇快要笑彎了腰:“你至於麼?真是不穩妥的傢伙。”

“我哪兒值得你愛……”萬飛紅了臉,把車開得更小心,“老大就是老大,至於海,我就隨便一說……”

“那我也隨便說說。”蘇暮宇掩藏了眸子裡的尷尬和失落,聲音低下去,卻還是溫柔地說,“辛苦了,萬飛。”

萬飛沒有應答,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忠誠和行動力。車子一轉彎,又有十五輛車跟上來,一同前往海神殿。在白雪地和陽光的輝映下,彷彿磨礪多年的好劍,出鞘的瞬間,風舞電掣,直達目的。

冬日的地牢格外陰冷,只有絲絲縷縷的陽光投射在晦暗的地面,偶爾一兩盞白熾燈慘白的光芒更是顯得不真實極了。一個琥珀色眼眸的年輕人盤坐在地上,陽光下的面龐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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