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爺爺。因為我還不想讓自己絕望。
原笙聽到老人用慈祥和藹的聲音宣佈某位小姐將成為自己的訂婚物件。各種各樣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原笙眯起眼睛,壓下心底翻湧的甩門而去的衝動。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場上任人宰割的肉,被放在電子枰上,被各式各樣的買者用挑剔的眼光看著打量著,毫無反抗之力。
午夜兩點,疲憊至極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原笙關上門,向後倒在床上。雙手,卻不知何時緊緊握起,緊握得連指節都變得青白。
趙啟誠從床上坐起來,攤開手,低著頭看著手心蒼白細緻的紋路發呆。
似乎是,做了一個不怎麼真切的夢。
一張張沒有五官的面孔,一道道暗啞難辨的聲音,燈光被玻璃反射,晃動著花了眼睛。嘈雜的人群投來的充滿貪慾的目光讓人不悅,富麗堂皇的宮殿更像是等待審判的監牢。分不清楚身處何處,可是那種焦躁不安的、在心底湧動著的渴望血腥的衝動卻依然殘留——那是殺人的衝動。
那不是來自自己的衝動。
那是……
抬起手蓋在臉上,趙啟誠無聲地撥出了一口氣。
“你昨晚睡得很不好。”楊肆意靠在門框上,臉上的表情隱藏在浮動的陰影中。
“啊。”趙啟誠平平地應了一聲,掀開被子下床,抓過搭在床尾的T恤往頭上套。
“原笙的情緒太過激動了。大概是昨天的宴會讓他實在不喜歡吧。”抓住衣服的下襬用力一扯,趙啟誠的腦袋從衣服裡鑽了出來。他的眼睛有些浮腫,微眯著,眼神無力而恍惚——典型的失眠症狀。
“你今天不要出去了。”楊肆意忽然說。隔了一會兒,才彷彿解釋補充一般的接了一句話,“吃完飯,你就在家裡補眠吧。”
“你要的訊息,我會帶給你的。”
趙啟誠愣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你不是很討厭原家麼?”趙啟誠疑惑的問。有次趙啟誠想讓楊肆意幫忙去原家取些東西,楊肆意都是不願的。
楊肆意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什麼也沒說。
原家的防禦系統或許放在全國來看都能排的上號,可是在楊肆意麵前,卻只是能讓他稍微認真起來的程度罷了。
雙手插在兜裡,牛仔褲帆布鞋,如入無人之地。
原家建築群背後的山坳落滿了雪,朝陽還沒能越過山脊射進這裡,陰冷的風呼呼的咆哮著,席捲過空曠無人的田野,和那兩個並排的墓碑。
看起來很淒涼不是麼?
楊肆意的唇角挑了一下,伸手拿下嘴裡叼著的香菸,丟在地上,用腳尖按在雪地裡捻息。
“在岳父岳母面前,還是不要抽菸比較好。”楊肆意這麼說著,目光掃過墓碑上邊的照片,唇邊的笑容卻愈加邪肆起來,眼神囂張得無以復加。
“多謝你們生下了他,也多謝你們……拋棄了他。”
“啊——!!!”淒厲的女人的慘叫聲從遠處的建築群裡傳出來,到達這裡,已只剩些許微弱的顫音。
楊肆意抬起頭睨向那個方向,勾起唇,露出一抹極其囂張的笑。
遠超常人的聽力和感知力讓他在第一時間察覺了那片區域的異動。
“這麼快就派出了私人警察,倒還是挺有效率的嘛。”嘴裡說著讚賞的話,不屑的表情卻讓這讚賞成為一種極致的嘲諷。
這本身就是一種嘲諷。
因為這句話是從楊肆意嘴裡說出來的。
慘叫的餘音散去,呼嘯的風接管了這份沉默。一縷陽光照射到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照著那一男一女唇角或風流倜儻或溫和乖順的笑容,照得那兩張黑白的臉,有種忽然活過來的感覺。
楊肆意從褲兜裡拿出一張不記名銀行卡丟入墓碑前的供盤中,斜挑的唇,笑容漫不經心。
“就當是上門禮好了。”
就在楊肆意離開後不久,一隊全副武裝的警衛隊包圍了兩座墳墓。
森冷的槍口,對準了在陽光下笑著的黑白兩色的臉。
然而他們卻還是笑著,風流依舊,溫柔依舊。
有人取下呼叫機,冷漠的眼眸掃過現場,用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聲音彙報著,“現場遺留可疑人員活動痕跡……”
有人上前用專業儀器檢測著,一小截埋在冰雪下的香菸被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入透明的小袋中。
還有那張卡。硝酸銀溶液從卡面上流過,卻沒有檢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