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多好,好的都流膿了!”
“蘇尚喆!”
袁大軍發怒了,連名帶姓吼出來的。尚喆一屁股坐在講臺上,下巴擱在膝蓋上開始面朝黃土。
“你和孫小兵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光興你和別人好?”
“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我不想和壞蛋說話。”
“老師肯定批評你。”
“我高興,我樂意,要你管。”
談話無疾而終,袁大軍盯著蘇尚喆發頂的髮旋,覺得這個多多真是心眼兒比針皿兒還小。當初的事情他都道過謙寫了保證了,現在竟然還拿出來記恨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和孫小兵玩上了,還那麼為他說話,嘁。
神奇的,蘇尚喆和孫小兵的關係還真的變好了,在蘇尚喆忍不住班主任和家長的壓迫站在講臺上說了對不起之後。王蓉為了表示和破壞分子劃清界限,桌子挪得越來越遠,再見蘇尚喆的時候小臉從平視變成了四十五度俯視,十足輕蔑。
蘇尚喆悶不吭聲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孫小兵旁邊,和這個“有問題”的人做了同桌。
10。一念之差
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袁大軍都會遵守內心把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可這個人是蘇尚喆,他就得考慮考慮了。蘇尚喆說他是為了報當初“小白lian”事件的仇,好吧,是他有錯在先,他這次這麼做似乎也是可以原諒的。
可袁大軍很鬱悶,很鬱悶很鬱悶,每次放學都把蘇尚喆的桌子搬到自己那裡,然後第二天,蘇尚喆再在他的視線下,堅定地把自己的桌子搬回去。
之前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坐在一起蘇尚喆發現這個新同桌其實挺好的。雖然橡皮小的像花生米,鉛筆短的像豌豆苗,可是人真好。這種“好”不知道是周圍長期的白眼和唾沫澆築出來的,還是本身就很好。總之孫小兵很自然的就代替了曾經袁大軍的任務。
如今課間袁大軍一扭頭,孫小兵正削鉛筆呢。看那長度和顏色,肯定是蘇尚喆的。正聽課呢一扭頭,倆人正低著頭不知道幹什麼呢。再探頭看看,哦,好像蘇尚喆在寫什麼呢,孫小兵還點了點頭。且,稀罕管你!
好半天憋不住了,再一扭頭,媽的孫小兵抿著嘴笑呢。笑屁啊笑,一個男子漢笑得像個娘們。蘇尚喆也趴在桌子上笑呢,你說你笑那麼甜幹什麼?衝誰呲小牙呢嗨!在呲小牙試試看!
蘇尚喆在紙條上畫了一個烏龜給孫小兵看,低聲說:“其實我想畫一串蛋呢。”
“你幹嘛這麼幹吶。”孫小兵問得小心翼翼。
“誰讓他早戀,老師說了,早戀就是搞資本主義,是要被批鬥的。”
“嗯,這個我明白。毛主席說了,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不能搞這些。”
“就是。”
倆孩子意見高度統一。
蘇尚喆的小日子過的充實而幸福。蘇尚武回來了,在國家恢復高考停止知青下鄉之後。不過不是返城,而是短暫的停留。
蘇尚武黑了瘦了,帶著顯示成熟的靦腆的笑。尚喆剛進家門就被一把抱起來了,尚武舉著他說:“多多,長這麼高了。”
尚喆沒回答,下一秒眼淚吧嗒就下來了。
“喲,讀五年級了還是個淚泡兒!”
“嗚……哇……”
“別哭了別哭了,哥給你帶好東西了。”尚武從包裡掏出一隻精巧的竹篾小籠子,裡面是一隻翠綠的蚰子。
“呀,哥你好黑。”尚雯衝進來圍著家裡兩個小男人轉了一圈,“我還以為你還不回來哩,咱媽天天唸叨讓你回來參加高考。”
“咱媽呢?”
“演出去了,今晚咱媽跳白毛女。”尚雯摸摸下巴,卡粗嗓子,“楊白勞,你欠我的債,是不是該還了!”
蘇建之和老爺子擠在廚房忙碌著,老爺子說:“大孫子不一樣了。”
“看來下鄉也有好處。”
“是啊,磨一磨才會懂事。”
“就是耽擱了一年多,這次聽說還不能回來。等回來兩年都過去了,到時候再讀高中準備高考,年齡太大。”
“孫子們都聰明,耽誤兩年不礙事。”
外面兄妹三個還在熱鬧,尚雯拿出自己發表的豆腐塊給尚武看,自豪地說:“哥我給你做首詩吧,我現在七步成詩,是半個詩人。”
兩個小男人哈哈大笑。尚雯肅清嗓子站直了,一揚手開始:“啊,大哥,你那黝黑的面板,和那黑黑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