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喆一顆心都開始泛苦水,“要,叔叔才不捨得不要草草呢。姥姥就住這裡,要是不去看一眼多不好?”
草草沉吟半天,“那就看一眼。”
“行。”
事實上尚喆心裡也沒底,前兩天他和袁大軍已經去了一趟,王蓉的弟弟已經結了婚,他們見到的就是王蓉的弟媳。一個看起來和精明的女人,兩個人講明來意就笑著說,這事兒他們做不了主,讓過幾天去找家裡管事的。
尚喆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沒精打采。草草也沒睡好,夜裡和尚安琪商量著,以後她在家裡陪奶奶做飯陪奶奶跳舞,問能不能不和叔叔去姥姥家。尚安琪說,草草不想在奶奶家明天就跟著叔叔一起回來啊,就是過去看看。
反正家裡多一個孩子也養得起;草草這孩子乖,要是突然走了,尚安琪還真有點捨不得。
第二天袁大軍依舊是用腳踏車馱著一大一小過去的;王家還是那個老居民樓;當初覺得堆著各種雜物依舊很亮堂的樓梯,現在一個人走都有點擠。草草牽著袁大軍的手拖拖拉拉的走在最後面,仰著頭問:“大叔叔,你喜不喜歡草草?”
“喜歡。”
“我也喜歡大叔叔。”
不過片刻又說:“草草會炒雞蛋呢。把雞蛋敲開,倒在碗裡,用筷子一攪一攪。然後倒油裡,滋滋滋就熟了,可好吃了。草草給大叔叔和叔叔吃。”
越往上走草草越拖沓,一會兒鞋子不舒服,一會兒腳不舒服。尚喆敲開門,一個和王蓉幾分像的男人抱著孩子開了門。草草極不想進去,墨跡到最後一個,攥著袁大軍的手還不放心,最後乾脆抱著他的腿。
王蓉的父母不像蘇建之父母,他們的快速衰老像大多數操勞的市裡人一樣,甚至是更快速。王蓉的母親應該不到五十歲,已經頭髮灰白有了皺紋。自三個人進來只掃了一眼,繼續低頭做手裡的針線活。
尚喆把禮物遞過去,說:“叔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帶草草過來看看。”
“看啥?都還沒死呢。”
草草抱著袁大軍的腿往外拽,“一眼呢,走,回家。”
王父掃過去一眼,悶頭抽菸,冷不丁問了句:“哪個是孩子的爸?”
尚喆尷尬,“都不是。”扭頭看看草草,想了下說:“這個是袁大軍,和我還有王蓉,小時候一起讀初中的。我們是正好碰上了,王蓉又那樣,只能先把孩子帶回來。”
“能得生就能得養,王家早就沒有王蓉了,你們還給她帶回去,我們不要。”
孩子的妗妗倒是開口說:“孩子放著也行,正好和康康做個伴。”
“你養?”王父帶著火氣的頂回去,“就你那幾塊錢的工資,你拿啥養?”
“話不能這麼說,爸,這畢竟是姐的孩子吧。”
“她爹孃不養,輪得到你!”
孩子的妗妗過去抱孩子,嘴裡笑著說:“哪有輪得到輪不到的,這不是姐遇上事兒了嗎?來妞妞,妗妗抱。”
草草往袁大軍腿後躲,還是讓女人手快地一把拉了過去。手上用了力氣,草草扁扁嘴有些想哭,女人已經快一步塞了糖過去,喊了叫康康的小孩子出來說:“和姐姐玩,媽一會兒給你們買糖吃。”
這樣就算把孩子送回去了?尚喆有點發怔。一直沒說話的袁大軍倒是開口了,勾了勾手指頭說:“草,回家。”
正站在原地左看右看的草草瞬間就要跑過去,被女人一把攔住了。硬是抱在懷裡說:“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們照顧她這麼久,真是麻煩你們了。”
袁大軍皺眉,草草看著女人的臉心裡害怕,胳膊上也疼,抿著嘴開始掉眼淚,被女人抱進去想要扔臥室的時候開始拼命掙扎,扯著嗓子開始哭。女人暗地裡擰了她一把嘴裡哄:“以後跟著妗妗過,妗妗肯定疼妞妞。叔叔對妞妞好,也不能一直好對不對?”
袁大軍眉頭皺了皺,越過王蓉的弟弟追過去,也沒見怎麼動作就卸了女人手上的力。草草尖叫著摟緊袁大軍的脖子,撲騰著腿哭著喊:“回家,回家!嗚嗚,壞蛋!回家!”
女人還想去抱孩子,奈何懾於袁大軍冷冰冰的臉不敢動手,但說話已經不像原先那麼客氣。只說:“小孩子一開始都這樣,過幾天就好了。你們倆都還沒結婚呢吧,養著也不是辦法是不是?妞妞聽話,過來妗妗抱。”
袁大軍把草草遞給尚喆,草草閉著眼睛哭,抱得死緊不撒手,尚喆連叫了她幾聲才睜開眼看了看,哭著靠過去讓他抱著。尚喆帶著孩子出門去,女人給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