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個前翻滾了出去,咬著牙沒有瞄準就是一槍。
瘦子慘叫一聲,嘴裡罵:“操你媽了個逼,哎呀呀!”
尚喆又一槍,直接打爆了瘦子頭頂懸著的燈泡,小木屋瞬間陷入黑暗。尚喆掉頭往外跑,腳被人拉住,一道身影撲了上來,瘦子嘴裡叫罵著卡住他的脖子,“媽的讓你裝!”
尚喆一陣陣頭暈,一手抓著瘦子的手腕努力呼吸,另一手抓著槍,被瘦子摁在地上。尚喆試了幾次都沒把人從身上掀下來,在學校學來的搏擊術一點都派不上用場。尚喆咬緊牙又一次扳動手槍,子彈應該穿透木屋時遇到了鋼板,巨大的響聲讓瘦子手跟著抖了一下。接著他松力的那一瞬,尚喆猛地翻身壓住他,狠狠用手槍柄砸了過去。瘦子慘叫一聲下意識護住頭,尚喆已經跳起來,身體沒有多餘的力氣,只雙膝跪下來直接砸在他肚子上。瘦子瞬間蜷縮起來,慘叫變成了呻吟。
外面有一道光照了進來,尚喆儘可能輕得出了門,往車燈照過來相反的方向跑去。
這一生,怕是再也不會有這樣緊張的時刻。冰冷的夜,無邊的黑暗,尚喆拖著綿軟的身體在雜草和樹叢中穿行。身後有人叫罵,還有汽車發動追過來的聲音,可他出了自己震得耳朵發疼的心跳,什麼也聽不到。
尚喆犯了一個錯誤,他根本不明白這一處的地形,甚至連四周是農戶還是純粹的荒林都不知道。吉普車壓倒一片芭蕉很快追上來,尚喆被車燈罩著,還在艱難地往前跑,幾乎是手腳並用。車裡的郝強面無表情地拿起一把AK47瞄準,鮮紅的點在尚喆背後心臟的位置晃來晃去。袁大軍握住槍,拿到自己手裡從後座爬到前面。紅點重新瞄準,這次很準地瞄到那一點。一槍下去,那顆鮮活的心臟就能停止跳動。
前面的人忽然倒下了,往前爬了幾下,趴在那裡不動了。吉普車開著大燈,袁大軍郝強從上面走下來。
尚喆慢慢爬起來,緩緩轉身,車燈太刺眼,過了很大一會兒才看清前面的人。尚喆白色的襯衫已經被血浸透了,在車燈下,透著詭異的亮色。
袁大軍一手提著AK瞄準,一手插在褲兜裡控制不住的發抖。他目光鎖著尚喆說:“跟我回去見大哥。”
尚喆看看身後,跑完芭蕉林,竟然是一處懸崖一樣的陡坡,看不清有多深。跳下去,也許是死,也許死裡逃生,但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死在賊窩裡。尚喆甩甩腦袋,抬手捂住頭。一聲槍響,腳邊濺起一堆碎石。袁大軍冷冰冰地說:“手槍放下,跟我回去見大哥。”
郝強不動聲色地看著,手裡把玩著一把精巧的銀色手槍。
尚喆像是要崩潰一樣砸著自己的頭,忽然鬆開手,槍掉在腳邊。他朝後退了一步,問:“我說過,再不跟你在一起了。”
“過來。”
尚喆搖搖頭,往後邁了一步,隨著一聲槍響消失在一片黑暗裡。袁大軍只覺得喉間腥甜,一聲吼叫憋在胸口幾乎將自己憋得爆炸。他衝到懸崖邊,盯著那片黑暗看了片刻,嚥下一口血沫轉身問:“滿意了吧,還用不用搜?”
郝強看胖子,胖子搖頭,“斷崖,不知道多深,沒人往裡走過。”
郝強覺得自己那一槍應該是打中了,想了想說:“走吧,就是活著也爬不出來,早晚臭在裡頭。”扭頭又衝著袁大軍笑:“可惜了,挺好一小孩兒。”
袁大軍忽然把AK抵在他頭上,咬牙切齒道:“再怎麼樣那都是我老同學,再有這種事發生,別怪我六親不認。”
郝強也不怕,笑眯眯地推開那把AK,“回頭我會給老大說。”
尚喆趴在一叢灌木上,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疼得最厲害的是肩膀的地方。尚喆閉著眼用手背碰了碰,一股鑽心的疼。子彈擦著肩膀過去,留下五六公分的槽一樣的子彈痕跡。他沒力氣包紮,也沒力氣做太多的動作。只認真聽了聽上面的聲音,等一切安靜下來摸黑又往下滑了滑,找了一堆繁茂的灌木叢鑽進去閉著眼喘氣。
南方夜裡溼冷,肯定會有蛇吧。四周枯葉沙沙響,不知道是什麼蟲爬過。尚喆想,明天日出我還能醒來嗎?還是若干天若干月後,警員在這處斷崖下找打了屍骨。他忽然很想哭,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疲憊湧上來,他連抬手擦淚的力氣都沒有。身上的熱度又高了一些,尚喆迷迷糊糊的哭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可伴著蛙聲蟲鳴聲,有一個喑啞的聲音嘟囔著說:“袁大軍,你說給我的一輩子,就是這樣嗎?”
電視劇裡總是這樣演,一個正直的人忽然由於某些原因被警察給抓了,然後越獄或者逃竄,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