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髮女子語塞:“你……”
“你什麼你!”紀言截斷捲髮女子的話,指向地上碎裂的紅酒,“就這兩瓶破紅酒有多值錢,被你他媽喝下去拉出來還不都是尿!”
捲髮女孩急了:“你說話怎麼這麼粗魯!”
“老子懶得跟你廢話!”紀言不屑地說道,一轉頭,盯向連軼。
連軼靜靜地抬起雙眸,迎向紀言的視線。
紀言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用力說道:“連軼,我本來想跟你道歉,但現在沒必要了。你說我怎麼跟那種人在一起,我還想說你怎麼跟這種人在一起,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日你妹!”紀言走出愛麗絲酒吧時,看著天空,鬱悶地大吼。
“大白天的下什麼雨!有病啊!”
紀言朝天痛斥,聲音之大,惹得來
來往往的路人以看神經病眼神看著紀言。
紀言憤恨是有理由的——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把身上所剩無幾的錢全部用來打計程車了。現在他全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要回家,只能走路。
不管了!下雨就下雨,下雨就不能回去嗎!
紀言心一橫,衝進瓢潑大雨中。
包廂裡。
丁聞臉色憋得通紅,想忍住笑,但最後還是控制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哈哈,被你他媽喝下去拉出來還不都是尿,說得太好玩了!哈哈。”
“丁聞!”捲髮女孩又氣又急地跺腳。
“哈哈,連軼,你怎麼認識這麼有意思的人啊!”丁聞笑得肚子都痛了,把手搭在連軼肩上作支撐點,“你把他介紹給我認識下吧,我倒蠻喜歡他的……”
丁聞說著說著,重心往前一傾,臉朝下砸進沙發裡。
丁聞鬱悶地嚷道,從沙發上坐起來:“連軼,你幹嘛呢!”正要找連軼算賬,才發現連軼已經推門走出了包廂。
包廂裡一陣沉默,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哼。”
西諾冷冷地哼了一聲,把雙手搭在胸前,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這算怎麼回事?”
丁聞怔怔地搖頭:“不知道啊……連軼那傢伙想些什麼,誰知道啊。”
“把人家玩完了又去追人家……”西諾的神情裡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妒意,“一點都不像連軼的作風。”
丁聞看西諾一眼:“我怎麼覺得你嘴裡有股醋味?”
西諾冷笑:“我吃醋?那男孩能跟我比嗎?他哪點比得過我?”
……西諾嘴裡果然有股醋味。
丁聞心想,吃醋的女人是可怕的,吃醋的男人也是可怕的,還是先不要招惹西諾為妙……
走路不是最鬱悶的,在大雨中走路才鬱悶。
在大雨中走路不是最鬱悶的,在大雨中走路還沒有傘才鬱悶。
在大雨中走路還沒有傘不是最鬱悶的,在大雨中走路還沒有傘還很想睡覺才是最鬱悶的。
沒錯,紀言他現在超級,超級,超級想睡覺。
在酒吧裡熬了一晚上,大清早地又趕到連軼這邊來,他已經連續二十幾個鐘頭沒闔眼了,那個困啊,就像千百條小蟲子般齧噬全身上下每寸肌膚。
人一想睡覺,就沒有力氣憤怒,紀言現在滿腦子全是趕緊回家趕緊換身乾燥衣服趕緊鑽進被裡睡大覺……但他膝蓋軟綿綿的,每走一步路都跟要他命似的,搖搖晃晃,踉踉蹌蹌。
難受啊,難
受啊,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更難受的事情了!
紀言強打精神往前走著,一輛雪佛蘭疾馳而過,猛地急剎車,停在紀言旁邊。
連軼搖開車窗,對紀言說道:“上車。”
傾盆而下的大雨澆滅了紀言心中的怒火,他現在只剩下無力,無力到不想對連軼的行為做出任何表示。
紀言看都沒看連軼,繼續往前走去。
連軼從車裡出來,一把拽住紀言,不由分說把紀言塞進車裡。紀言沒說話也沒拒絕,有座位還不睡?他心裡這樣想著,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嗯,很舒服……
柔軟的,溫暖的,順滑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可是,我是在什麼地方啊。
紀言睜開了眼睛。
視線有點模糊,各種各樣的顏色融成鬧哄哄的一團,每樣東西都好像重疊在一起,四個,三個,兩個……
最後變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