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人員離開。
蘇瑞躺到床上,手指輕柔地撫過紀言眉眼、鼻翼、嘴唇。
“紀言,別傷心,他們傷害你,我不會。我會對你很好,很好。”蘇瑞柔聲道,想要撫平紀言睡顏裡的悲傷,可那悲傷,太深太深,蘇瑞指尖都隱隱發痛。
蘇瑞將身體捱過去,緊緊抱住紀言,雙眸漸漸浮現陰惻的暗紅,輕柔語調,透出一絲異樣的狂執。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會對你好,也只有你會對我好,紀言,我發誓,所有傷害我們兩個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其實從頭到尾,紀言並未昏迷。他只是不想睜開眼睛,不想醒來,不想面對慘白無力的現實。
他知道蘇瑞躺在他身邊,知道蘇瑞拿指尖撫摸他面頰,知道蘇瑞囈語般的呢喃。黑暗中,清晰分明的觸
感從唇上傳來。他知道那是一個吻。
蘇瑞吻了他。
吻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將他驚醒;又吻得狂熱迷亂,似乎要將他囚禁。
這個吻,擊碎了他陪伴蘇瑞的全部可能性。
他可以努力給予蘇瑞任何東西,除了蘇瑞想要的這樣。他給不起,也給不了。
連軼說得對,他把蘇瑞當弟弟,但蘇瑞,不會把他當哥哥。
想到連軼,紀言心中一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男人。
蘇瑞推門走進房,意外地發現紀言起床了,手擱在窗臺,佇立於窗邊。
短短數天,紀言臉龐彷彿被鏤刀刻過風霜刮過,覆著揮不去的深沉。
蘇瑞想起第一次見到紀言的情景。那時,他被韓以城拋棄,魂飛魄散,坐上擁擠吵鬧的火車,卻覺得孤獨寂寞至渾身發冷。他視線不經意掃過不遠處連座位都沒有的男人,站著,亦是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
隔著車廂,隔著喧囂,他忽然覺得那人與他同病相憐。
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人:高高瘦瘦,模樣是普通的清秀,眉眼鼻唇都不差,只是偏淡,不能引人注目,就連那人眼睛裡的光澤,也淡淡的,清淺如透明的河流。
火車轟鳴北上。
蘇瑞看一眼,再看一眼,不知不覺,竟無法移開視線。
如今,這雙眼睛裡清淺的河流,淤積堵塞,凝滯不動了。
蘇瑞心中很痛,比痛更深的,是恨。
臉上,卻牽引肌肉綻出明媚笑意:“呀,你終於起床了!紀言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兩天,整整兩天啊!你再不起床就該發黴了!”
紀言惘若未聞地凝視窗外,過了很久,才緩緩地,轉過頭望向蘇瑞。
一切如常。
清澈日光,輕柔微風,房間每個角落都寧靜安詳。
蘇瑞笑容清爽明豔,毫無破綻,窺不見任何一絲事件發生的端倪。
紀言默默地想,如果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