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丹佛。”彌加終於笑了。丹佛喜悅地擁緊他。是的,他改變了,變得有勇氣,有自信,有毅力了。而這一切,都是彌加給他的。
“丹佛,我……想要有力量。”彌加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我想活下去,而且讓身邊的人都活得很好。”抬起丹佛的手,彌加輕輕地吻了一下。“請給我勇氣。”
丹佛的唇上感覺到了溫暖和柔軟,他們輕輕地觸碰著彼此,小心地呵護著,以鼓勵存在於廣大的世界裡脆弱的心,給予對方自己的力量。
這個夜晚,彌加又看見了陽光。即使陽光被阻隔在窗外,但只要你去將窗簾拉開,陽光就會灑進來。
凱依終於看見了彌加,因為彌加搬回了宿舍。換了的手機號凱依也得知了,雖然不知道彌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見彌加微笑的臉,凱依總算覺得可以放下一半的心。看見丹佛幫彌加搬東西,他突然覺得很不爽,上去在丹佛的肩頭敲了一記。
“你幹什麼?”丹佛訝異地問。
凱依當然不便說自己對丹佛有嫉妒之心,於是哼了一聲扭過頭。彌加哈哈一笑,指著凱依道:“醋罈子。”
凱依當即跳了起來,一把將彌加壓倒在床上,伸手去胳肢他,彌加立刻慌了,拚命反抗,兩人在床上扭打,差點跌下床來。最後,彌加的頭錘又派上了用場,撞得兩個人都眼冒金星,凱依揉著頭道:“你怎麼又用同一招?變通一下不行嗎?”
“有用就行,不需要變通。”彌加嘿嘿笑著,“你痛我也痛,正好難兄難弟一對啊。”
“你去跟他難兄難弟去。”凱依指著丹佛不滿道。彌加抬眼迎上丹佛含笑的臉,輕輕地笑著轉過頭。他們沒有說話,讓凱依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他看了兩人一眼,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裝作沒留意到,笑呵呵地幫彌加收拾東西了。
彌加開始經常到畫室畫畫,但因為兼職的關係,常常不在學校。他將兼職的錢小心打理,計算著花,一個學期下來,也存了一筆錢。丹佛的琴聲又恢復了生氣,強森看見他們兩人在鋼琴室裡,但是彌加在畫畫,而丹佛在彈琴,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有時候覺得人生真的很戲劇,本來是有矛盾的雙方,竟然會互相影響,惺惺相惜。
強森看到了他們在飛機場的吻,當時確實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在音樂圈,有些事情大家總是心照不宣的,加上時代對同性戀者也逐漸寬容起來。他珍惜丹佛的才華,不想去幹涉他的私事。如果私情影響了丹佛的成長,他也許會說兩句,但是別人的事情,還是不插手為妙。
彌加並沒有告訴丹佛家裡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情最終要去面對的,是自己而不是丹佛。他想了很久,究竟自己應該怎麼做,但是一直沒有答案。他從不覺得自己有病,但是家裡的惶恐不解,他無法扭轉。父親和母親的固執,是時代的產物,也是存在著的現實。他不能去希望他們和有些人一樣接受自己的本質,但是,應該努力,應該去嘗試改變。
總是忍耐,永遠無法前進,無法解決問題。
他必須回家一趟。天氣轉寒,母親的哮喘會加重,而父親的身體也需要保養。現在他的錢不足以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但是他努力了,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幸福是需要努力的,至少對他而言是。
與丹佛漫步在校園的小道上,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他們都沒有這麼做過,但是兩人一起,漫步其間,別有一番令人心動的感覺。他們不像其他的情侶一樣手牽著手,而是並行著,談笑著,親暱而不過分。
又近期末,時間雖然流逝得飛快,但是兩人的感情卻如沉默的湖水一般幽長而穩定。他們常常在一起欣賞秋日的落葉,初冬的小雪,在彌加作畫的時候,丹佛要麼譜曲,要麼欣賞風景,他們的話都不多,靜靜地坐在一起,春天的感覺便環繞在他們的周圍。
彌加常常覺得,春天,或許就是幸福。
每到期末的時候,彌加的父親就會到學校來。明知道與丹佛一起讓父親看見的後果,彌加仍然保持著兩人傍晚漫步的習慣。丹佛並不知道彌加家裡的情景,若是彌加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勉強他。他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自己去面對的。
但是他們並不孤單,他們擁有的,是兩個人的力量。
道路的盡頭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那略帶著疲憊的神情。
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躲不過的。
彌加突然握住了丹佛的手,牽著他走到父親的面前。迎上父親那震撼而驚駭的神情,他微微笑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