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談判
如果泯滅天良會墮入地獄不得超生,那世上又怎會有如此多的罪人。每當耳邊響起他人關於是非善惡的言論,陳天榮就會想到師父。仰不愧天,俯不怍地,衛滿鈞這一輩子做到了,可還是死於非命。這樣的一輩子,誰都不欠,卻會欠了自己。
“大哥,大哥!”
還未走進衚衕,陳天榮就聽得身後傳來白宗飛的叫喊。他心裡一驚,便知道不好。按照原定計劃,在他邁出警局的同時,會有暗探知會白宗飛和兄弟們放了王樹材的妻女。那麼在這個時候,
白宗飛應該在清理場子,而不是出現在這裡。他定了定神,回頭問道:“出了什麼事?”
“上車再說。“白宗飛喘著粗氣將陳天榮推進汽車,發動了才解釋道:“我們的人被堵在了城南的場子裡。”
“沒鬧起來?”
“沒有,但是人還在我們手上。”
“放人比抓人還難?”
“大哥。”白宗飛偏著頭說道:“來的人比我們對場子還熟,一上來直接把各個出口堵死,擺明了就是不讓我們放人。我問了,但沒見到他們管事的。”
“自己人?”陳天榮皺著眉頭問道。人多關個一時半刻不要緊,要緊的是自己親自定下的計劃,怎麼會如此容易被人洞悉。嚴密的組織和傳承機構是哥老會賴以生存基礎,難道在自己這裡出了紕漏?
南市是宛城最為貧窮的地區。但賭,似乎是這裡的傳統,歷經千年不衰。
“陳先生,在下恭候多時了。”黑色禮帽下飄忽出一句話,言語溫和,不溫不火。
陳天榮仔細看去,他在明公館見過這個人,好像叫阿忠。“不知明老闆有何事,要用這樣的方式傳達。”
“陳先生,我們老闆讓我提醒您——你能在警察局擺上自己人,其他人也能在你身邊擺上自己人。”阿忠摘下帽子撣了撣,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陳天榮點點頭,問道:“明老闆吩咐這麼多兄弟來,就是想告訴在下一山更比一山高?”
阿忠笑著搖頭:“本是想找陳先生談談生意,但您的屬下似乎沒什麼誠意,在下就只好把這裡堵起來了。”
“明明是你——”
“阿飛!”陳天榮斥退衝上前的白宗飛,卻不置可否,轉而問道:“如果我不想做這樁生意呢?”
“您不會不想的。”
“說說看。”
“三鑫百分之五的利潤,換你一個承諾。”阿忠歪歪頭,頗有自信的說道。
“三鑫公司可是壟斷了宛城的鴉片生意,據我所知,杜老闆也只是應允將其十分之一的所得讓渡給明老闆。飛來橫財,我怕無福消受。”
“陳老闆只要保證絲繭業同業公會的事情杜老闆不插手,就沒什麼消受不了的。”
“在下人微言輕,可能有負重託了。”陳天榮抓過賭桌上的骰子把玩起來,人生不過就是一場豪賭,贏家主宰乾坤。
阿忠乾笑了兩聲,示意手下退開,說道:“明家的誠意已經擺在這裡了。既然大家都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為什麼不嘗試合作呢?”
“我要周家藥業工坊百分之十五的暗股。如果明老闆答應,從此鞍前馬後為他效勞。”陳天榮將白宗飛的驚愕盡收眼底,但宛城醫藥行業,他一定要分一杯羹。
“請陳先生現在隨我去見老闆,他會答應您的要求。”
“大哥!”白宗飛拽住陳天榮,請示將如何處置王夫人及小姐。
阿忠見狀說道:“看來陳先生還有些私務要處理,我在門口等您。”
“大哥你答應他幹什麼?”白宗飛心裡雖然對陳天榮的做法產生了質疑,但更多的卻是擔憂。“明仁不是善類,他的錢哪裡那麼好拿?”
“他們能夠出現在這裡,也能夠讓我們從這裡消失。何況他最後一句話,確實打動了我。”陳天榮拍拍白宗飛的肩,低聲說道:“阿飛,我能一輩子看一個人的眼色,但不能一輩子看所有人的眼色。你和你姐姐,也一樣。”
血脈是所有人的羈絆,看得再淡,也是看在眼裡。白宗飛也會為了姐姐無條件的支援陳天榮,就像王樹材會為了妻女放了陳天榮。陳天榮看到了這一點,明仁也看到了這一點,可看到了,不意味著能夠逃脫。
當然,如果套用國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古話,這場對弈中明仁就輸了先招。陳天榮現有的羈絆,不過是白安琪,一個連他妻子都算不上的女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