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的羈絆,是明義,和整個明公館。
正如此時,陳天榮氣定神閒的坐在汽車中等待談判,明仁卻在公館中忙得焦頭爛額。一面是同業公會成立在即,各項事務必須擬定章程議案;一面是歸國半月驚魂未定的幼弟,尋醫問藥他必須親自過問。
即便如此,陳天榮推開厚重的雕花木門,看到的依然是帶著悠閒笑容等候多時的明仁。明公館的書房,溫暖的歐式壁爐設計讓人心安,只是牆壁上掛著的潑墨山水圖在冬日陽光的映襯下,有些蕭瑟。
“想不到明老闆喜歡這般蕭瑟光景。”
“想不到陳先生喜歡醫藥行業。”明仁轉動著指間的鋼筆,看傭人為陳天榮端上茶水,回應道。
陳天榮嗅了嗅氤氳起的水霧,微微笑著說道:“本來不喜歡的,倒是明老闆提醒了我。眼下這個時局,要多些活下去的資本。”
“想不到陳先生還是個風雅之人。”明仁不經意發現,陳天榮是茶道上的行家裡手,故由此感
慨。
“祖上也出過些讀書人。不過到我這裡,只能是附庸風雅了。”陳天榮點頭,似乎並未拒絕明仁的稱讚。
“好一句附庸風雅。陳先生的條件我答應了。”明仁甩掉筆帽,飛快的在信箋上寫下一行小楷,遞給陳天榮並說道:“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陳先生收好。”
“謝明老闆,我會履行我的諾言。”
“不過我還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聽完陳天榮的致謝,明仁收起了臉面上溫和的笑容。
“您請說。”
“第一:我不希望杜老闆知道這件事情。”
“阿榮只是聽從杜老闆的安排,暫且在明公館保護明公子的安全,直到他完全熟悉與哥老會門下
所有產業的業務往來。”
“第二:這個國家朝不保夕,一旦陷入戰爭,即使你手上握著醫藥,也未必能保住性命。”明仁說這句話,純粹是為了感激他救過自己的弟弟,給一個善意的提醒。事態都發展到了這一步,鄰國西番戈於天完而言已不僅僅是總統先生所謂的假想敵。這樣殘忍嗜血的敵人站在對面,誰都不知道未來的宛城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宛城失守,帝都也就同樣保不住了。到時候,各安天命。”陳天榮點頭,他救不了這個國家,
也不會借國難大肆斂財。
“這段時間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一是讓教阿義認清宛城各方勢力現狀,二是好好休息。”既然
交易達成,明仁自然可以以上司的身份對陳天榮發號施令。
“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道歉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看見你!是我運氣不好還是明家風水不好?”顧琦晉非常厭惡陳天榮,以至於他一看到陳天榮,就想衝上去揮拳。
當然,出身名門的顧大少在無人幫忙的情況下從來沒打贏過任何人,自然不是陳天榮的對手。陳天榮只是略微一閃便躲過了襲擊,但他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少爺。“顧少爺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不想看到你出現在我眼前,明白?”踉蹌了幾步的顧琦晉輸了身形,卻沒輸掉氣勢,劍眉一挑,張口呵斥道。
“你們這兩個小傢伙怎麼了?”聽到動靜的婉瑜上前拽著二人坐下,說道:“不管之前是誰有意跟誰過不去,從現在起,我要你們以兄弟之心相待。”
顧琦晉想拿刀,跟這種災星做兄弟,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來得爽快!可他一看錶姐的臉色,就沒有了反抗的氣力,勉強擠出一副笑容說道:“是我唐突了。既然如今是一家兄弟,還請天榮兄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則個。”
“我怎麼記得你和薇薇安還有約?也不怕遲到了讓佳人生氣?”婉瑜笑著逐走顧琦晉,轉身對陳
天榮說道:“不要計較,他就是那個樣子,沒心沒肺的。”
婉瑜的笑和輕柔的安撫,像姐姐,更像母親。她的神情讓陳天榮想起了一個早已遠去的身影,和夢鄉中甜美的歌謠。他搖搖頭,承認錯誤一般誠懇的說道:“是我對他不敬在先。”
“說你們是幾個大孩子呢,都想到哪裡去了。”婉瑜聽到陳天榮的解釋,笑得更開了。“本就是阿義請你幫他的,哪裡能說是你得罪了琦晉呢?況且那天事情發生之後,琦晉還特地找阿義打了一架。可惜他輸了,不僅那一跪沒掙回來,還又被阿義澆了一身水。所以啊,過去的都過去了。”
明義能夠制服顧琦晉?陳天榮想想都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