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王樹材拍拍明仁的肩,頗為誠懇的說道:“‘就算是阿義藉著顧琦晉的事情下的手,我也不敢拿他如何。但是,老哥我有自己的難處,只有知道了是誰幹的,我才能找到方法把面上的事情圓過去。”
“我可沒聽說過天完的政治糾紛波及到了亞美利加。”
“老弟,明家的過往和社會關係都是擺在檯面上的事情。阿義即使不是,也很容易被人盯上。年輕人,總傾向於熱血報國。”這是王樹材最為無奈的地方——警察的職責是維護國家法典和公民
人身安全,但力行社就是挑戰法典的存在。偏偏那又是一群有志青年,置生死名節於度外,但求國家得以保全。他夾在中間,困惑到無以復加。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本是高尚的行徑。如果他是,我會告訴你,但他不可能是!”明仁將最後一句話說得尤為堅定,不容置疑。
“既然如此,就算了。”王樹材拉過帽子扣在頭上,他並不想為難兄弟。
“等等。”明仁攔下王樹材,說道:“另一種可能——做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軍用炸藥,或者說他們不想傷及無辜。他們這樣做,只是為了讓你懷疑是力行社下的手。”
“司機也死了。”
“可在場那麼多人,真正被炸死的只有那個司機。或許怪他福薄命淺呢?”
“你這樣的推斷,可是把你弟弟往死路上推。”王樹材領悟了明仁的意思,但不能理解。
“不,是有人拿阿義和琦晉的事情當幌子,把他們往死路上推。”
“夠狠。但我喜歡。”
之後,是明公館的傭人看到王樹材大步流星的跨出了院門,帶著春風得意的神色。
“《沾染桃色新聞,宛城大亨喋血街頭》,《暗殺黑幕,許顧兩家結仇》,《通敵賣國,終遭天譴》……顧大少,你惹出來的好事。”明義捧著報紙,坐在顧琦晉身邊一一讀著。
“我惹了什麼事了?喝多了就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顧琦晉撇撇嘴。
“知道我才想跟你打一架!”明義狠狠的把手中的報紙砸在顧琦晉身上,笑罵道。
“那老傢伙死了關我什麼事?早知道他要死,我就留到他墳前再跪。還有,我是個傷患,你輕點!”顧琦晉指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憤憤不平的感慨道:“憑什麼那個姓陳的就把你死死護在
懷裡,他也不知道有點博愛情懷?”
提起這件事情,明義有些茫然——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總歸是要理由的。但以他和陳天榮的關係,斷然給不出這樣的理由。
“二少爺,警察局的人抓了陳老闆。”
“為什麼?”明義和顧琦晉同時叫道。
“據說是和爆炸案有關。”
“你乖乖躺在這裡,我去找大哥問問。”明義丟下一句話,便衝了出去。
顧琦晉氣結,默默吼道:“誰才是你朋友啊!”
……
“辛苦你了。”
“無所謂,這樣的人死了就好。”
“那——”
“別勸了,我沒有信仰。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隨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入獄
還未進門,明義便看到院內一字排開的九輛汽車,想來又是有貴客來訪。這樣的時候本不應去打擾哥哥,但是他實在不想陳天榮付出不必要的代價。
“二少爺。”阿忠站在書房門口,恭敬的問候也是委婉的阻止。
明義顯然明白了阿忠的意思,默默轉身離開。
“站了那麼久,進來吧。”明仁送走訪客,對著廊柱後方的弟弟笑了笑。“你倒也不怕累著。”
明義摸了摸鼻子,略帶尷尬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明仁有些好笑,回答道:“我怎麼知道?你也不想想你嫂子是幹什麼的。”
也是,明義點點頭。這府裡上下沒什麼動靜能逃脫嫂子的眼睛,大哥跟她在一起呆久了,自然也練出了這般本事。
“是不是想我去找人將陳天榮保出來?”看著躊躇半天不敢開口的弟弟,明仁問道。
“嗯。”明義點頭。他了解這個國家寫在臉面上的法律,卻不懂得這個國家烙印在骨子裡的規則,要想幫陳天榮脫離困境,他只有求助於哥哥。猶豫了一會兒,他還加上了自己的解釋:“他不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