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把兼人嚇了一跳。但千葉始終是笑得淡淡的,很自然,
“我突然不想現在就回去,你陪我去街角的那家鋪子吧。”
千葉說著,朝千葉家的下人們擺了擺手。兼人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一時間拒絕不得,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有些話我說了,你也別覺得好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醞釀了許久,到底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兼人垂著頭,不敢直視他,只是一味地搖頭否認。
“果真不認識嗎?我卻覺得你熟悉得很。”
千葉說著想去拉他,卻被他巧妙地躲開。千葉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兼人見狀,連連退了幾步,不住地鞠躬行禮。
“算了,”
他洩氣的嘆了嘆,又有點怨恨面前這個人居然和自己如此疏離。自己屈尊降貴邀他同行,他卻不知好歹一味逃避,
“我想吃那家鋪子的魚糕,你去替我買來,我突然有點累,不想去了。”
千葉的喜怒無常兼人是知道的,不過這樣也好,兼人總算是鬆了口氣。能避開他的目光,哪怕是片刻的時間都會讓兼人感覺輕鬆不少。
千葉的眼睛裡沉澱了太沉重的感情。那種神色,看上去又寂寞又悲哀。讓兼人每看一次,就忍不住心疼一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種緊緊追隨著一個人的目光,和當年那個在八重櫻底下纏著自己的孩子如出一轍。
“唉……”
兼人轉頭看了一眼,千葉已經消失在了門口。到這種時候他才敢放心地嘆口氣。
“大人,您要買點什麼嗎?”
店鋪的老闆見兼人穿著不俗,立馬客氣地上前招呼,兼人隨意點了幾分魚糕,正讓老闆打包好準備帶走,這時候店裡傳來了客人們的議論聲,正巧落入了他的耳中,
“這樣的醜聞,真不知道白水家該如何善後了……”
嗯?醜聞……
“是呀,有夫之婦卻不知廉恥地勾引外人,還生下了野種,就算對方也是貴族,這孩子也沒資格繼承白水家了吧。”
他們在說什麼?
有夫之婦?野種?
“好在那白水兼人不久前死了,不然讓他知道,白水家這出戏就有的演了,嘿嘿……”
殺機
白水介木趕到千葉家的時候,千葉正坐在庭院的涼亭裡神色悠然地吃著兼人買回來的糕點。兼人就默默地站在他的旁邊,看到白水介木來了之後又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後面站好。白水介木沉默地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心道他們還完全不知道將要面臨如何一場疾風驟雨,自己到底該不該馬上就打破這種寧靜的假象呢?
“介木叔叔,你這個護衛真的很合我心意,居然知道我最喜歡這種口味的魚糕。”千葉像是沒有發現白水介木異樣的表情一般,仍然鎮靜自若地把碗碟裡的清香撲鼻的糕點吃完。白水介木心情複雜地看著千葉,過了許久才嘆口氣坐到他對面,
“你知道我回去是……”
“謠言是嗎?”
千葉漫不經心地接過話,卻讓白水介木大吃一驚,
“早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我們倒成最後知道的,”千葉的嘴邊噙著一抹笑容,斜著眼看向當場愣住的白水介木,
“真不愧是千葉,聽到這種傳聞也能巋然不動地坐在家裡喝茶品糕點。難道你已經有了什麼應對之策?”
“這,我也是毫無頭緒,”千葉答得乾淨利落,笑得也十分坦然,“一場無稽之談,我連解釋都嫌麻煩,也就只有有心人聽了去才會覺得煞有其事。介木叔叔不也是一點不信嗎?”
“說是如此,可到底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況且如今川澤不在家中,好事之人想如何杜撰他的身世,他也沒有機會反駁。我看,散播傳言的人就是想借機把川澤徹底趕出白水家。”
想到今日在白水家所聽到的風言風語,饒是白水介木這樣見過風浪的人也動了肝火。川澤這孩子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年輕氣盛,有時候也偏激了一些,可是自己一直憐惜他自幼失了雙親,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裡一個人掙扎著長大。他總想給這個孩子多一點保護,沒想到這些環顧在他四周的虎狼竟會趁他低谷的時候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害他。
“所以眼下我們還是要先找到川澤,至於這些謠言,既然是假的,時日久了必然不攻自破,介木叔叔認為呢?”
介木聽了他的話卻沒有馬上作答。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千葉看了許久,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