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亂打亂罵——總得給兒子留點面子嘛。
只是這次他明顯低估了父親的怒氣,剛一進家門,孫父拎著個笤帚就閃出來了,照著孫建軍一頓揍:“你個小兔崽子!玩男人都玩到警察局去了!你還要臉不?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光啦!”
他下手還挺重,打得孫建軍猴子似的一蹦三丈高,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躲:“哎呦哎呦,爸你別打我呀。哎呦……”
陳紀衡跟在後面,見情形不妙,連忙上去拉住老爺子:“孫叔你別這樣,快坐下,彆氣出個好歹來。”
孫父是要面子的人,見陳紀衡在場,不好拉拉扯扯地追打兒子,讓人家看笑話,只好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陳紀衡倒了杯水雙手遞給孫父:“喝點水,消消氣。”
孫父強忍著喝口水,見孫建軍戰戰兢兢地還想坐下,“咚”地把水杯用力蹾在茶几上,嚇得孫建軍屁股上著了火似的,急忙又站起來了。
唉——孫父越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越頭痛,沉重地嘆息一聲。
孫建軍皮糙肉厚,打幾下也不痛,他和他爹沒臉沒皮慣了,咧著嘴嘿嘿笑:“爸你生這麼大氣幹什麼呀?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呢?”
“你當我樂意啊?”孫父高聲怒道,“你當我願意跟你這個兔崽子生氣嗎?你不好好過日子不好好做生意,成天出去鬼混,不是跟男的就是跟女的。這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結果可倒好,你還被人當賣淫嫖娼抓起來,那個所長跟我是老朋友,看筆錄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給我打電話時我這張臉哪……唉,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孫父恨鐵不成鋼地瞅著孫建軍。
孫建軍嘴裡嘟囔著:“那是他們抓錯人了,我那根本不算什麼嫖@娼,都是自願的,一拍即合。”
“還,還一拍即合?”孫父瞪起眼睛,“你還能要點臉不?你也是結婚的人了,能好好過日子不?”
孫建軍撇撇嘴:“過什麼日子啊,周婉婷都要跟我離婚了。”
孫父竟點點頭,絲毫沒有驚詫之色,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她也給我打電話了,說對不起我。”
孫建軍怒氣攻心,叫道:“她最對不起的就是我?!貓哭耗子假慈悲,裝什麼大尾巴狼?!”
孫父皺皺眉頭:“怎麼?”
孫建軍暗自憋氣,可戴綠帽子這種事,就算當著親爹的面也不好開口。
孫父道:“算了吧,緣分到了好聚好散,她想要什麼都給她,你也沒啥,不過是錢而已。”
孫建軍氣哼哼地道:“她想要那棟別墅,還要我的存款股票基金,總之除了公司她不要,剩下的居然要包圓兒。”
孫父道:“嗯,給她吧。”
“啥?!”孫建軍瞪圓了眼睛,“我給她?我得多大腦袋呀我給她?不可能!”
孫父一拍桌子:“你就夠對不起人家的了,整日裡花天酒地,人家說什麼了?自己守著那麼個空蕩蕩的家,你以為給點錢就行啦?”
孫建軍氣急敗壞地直扯頭髮,在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口中只道:“沒門!一分錢都沒有,滾蛋,直接給我滾蛋!”
“我說給就給!”孫父再拍一下桌子,“寧可別人對不起我,也不能我對不起別人。你已經很對不起周婉婷了。”
孫建軍哆嗦著嘴唇,一臉的委屈憤懣,帶著哭腔喊:“爸——爸她懷孕了你知道嗎?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最後幾個字細不可聞,但孫父還是聽到了。他的目光陡然一驚,隨即黯淡下去,房間裡一片沉默。孫父仰著頭靠在沙發上,當年他和孫建軍的母親離婚,主要原因就是媳婦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一腿。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孫父一輩子仁義,儘管妻子對不住他,依舊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全給了那個女人,帶著兒子淨身出戶。他從來沒當著孫建軍的面說過妻子一句不是,兒子一直以為他倆離婚純粹是性格不合過不下去。
孫父仔細咂摸咂摸,孫建軍那股子風流勁兒更像其母,今天招個貓明天鬥個狗,他老實不下來。以前以為讓他早點結婚,有個人管管他,興許能好點,沒想到啊,唉——
孫父低聲道:“報應啊,報應……”
“啥?”孫建軍聽不清,問了一句。
孫父直起腰,提高聲音,喝道:“我說是報應!你活該!”孫建軍苦著臉,聽他爹教訓,“就你那不知檢點的樣兒,找這麼個媳婦也是你的報應!要不是你在外面成天勾勾搭搭不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