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越澤捂住臉倒在一旁,那來自面部的劇痛讓他頓時無措。
鄭越澤自小就對疼痛有著異於常人的敏感。
然而下一秒鐘,鄭陽的一聲悶哼傳到他的耳中。
緊接著是韓予瀟淡淡的聲音:
“他對疼痛很敏感的。你不知道麼。”
那好聽的聲音,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居然敢劃我最喜歡的臉……”
此時鄭越澤已經模糊了意識。他的大腦一驚無法思考……
過後聽侍從說,韓予瀟趕來,站在濃煙裡拔出了鄭越澤腰間的劍,一劍刺穿了鄭陽的心臟。獻血濺在他亞麻色的衣衫上,一道紅線。
事後鄭越澤覺得無奈,
“你怎麼就敢殺人呢。”
韓予瀟卻開口,“我不敢的。”
“只是誰要敢弄疼了你,我可以毀了整個天下。”
鄭越澤什麼都不說的抱住他,吻他的發,
“我也可以為了你,丟掉整個天下。”
韓予瀟笑,
“我懂。你有什麼不敢的。”
“只是這情,我心領了就好。”
鄭越澤亦笑而不語。
第二天,鄭越澤雙眼的紗布被拆開。老天眷顧,除了一道疤以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期間韓予瀟一直緊緊的攥著他的手,陪伴他度過每一寸銘心的傷痛。
次日二人攜侍從啟程回宮,叩拜先帝,祭奠列祖列宗。
戰事結束後的第一次早朝,鄭越澤宣佈即日起改朝號為“越予”,自立鄭越王名號,並從即年起正式順入史冊中。
韓予瀟對於他新改的年號十分感興趣。
鄭越澤只是笑著回答,
“韓予瀟,我許你的天下實現了。”
身旁,那個永遠不離左右的人,正笑的一臉燦然,深情中是那般自豪與驕傲。
越予一年。鄭越王鄭越澤剷除姦凶,堅定的鞏固了王室的統治,為日後的偉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而在這樣的璀璨華麗與雄偉中,誰都不會看到,十幾年後,那更加透徹的落敗與悲慘。
那是美麗的天下。
你我的世間,若單純,毀滅也只是一瞬間。
第35章
“父君!”
又到了一個寒冬。
鄭越澤聽見喊聲,轉過身去,張開懷抱抱起了撲過來的藍妙,寵溺的笑著,給她抹下了臉上的雪花。
晨妃隨後跟過來,給藍妙披上一件衣服,
“多大了。還讓父君抱。”
藍妙只是呵呵的笑,抱著鄭越澤脖子的手臂並不鬆開。
鄭越澤看了看智律,轉過頭望向晨妃,
“過冬的衣服都準備了麼。要不要再讓下人添置些什麼。”
“什麼都不缺。都預備好了。”晨妃道,“我還特地叫總管追制了一副護膝,老太太年紀大了,膝蓋難免有些毛病。我都替你想著呢。”
鄭越澤聽了點點頭。
似乎是想起來什麼了,他放下了藍妙,
“我去辦點事情。”
晨妃好奇這好不容易閒下來的時候怎麼又有事了,但是因為鄭越澤這樣講,她也不好問什麼,就及時的止了言。
“多穿點衣裳,晚上可否回來?”
鄭越澤穿著侍婢遞過來的衣服,想了想,
“不一定。你和孩子先休息便好。不用等我。”
晨妃點點頭沒再吭聲。
鄭越澤只娶了她一人為後,十幾年了未曾納妃。這是晨妃很開心的。
但是她似乎在冥冥中感覺到,鄭越澤心裡的人並不是自己。
好在在她眼中,鄭越澤是一個太過高大的人,能夠在他身邊守著一個家室,為他撫養一雙子女,對她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榮耀。所以她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妃後,並不再要求其他。她還是聰明的,想做個懂事的女子。
然而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男人需要的到底是什麼。那個資格,早在鄭越澤十七歲那年時,晨妃就已經失去了。
宮外,韓府門前。
鄭越澤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不禁迷了一下眼睛。雪花白的讓人睜不開眼。
頭頂,韓府兩個金字正華麗的閃爍著純粹而驕傲的光芒。
這樣突然造訪也許有些無禮。只不過除了那個人以外大概沒有人會敢這樣想吧。
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