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礙賽似的,小孩兒想回家想瘋了,都沒用狗熊出手就特別猛的推搡開前面擋道的,把東西碼上架子,攆走蹭座的倆男人,這才終於能歇口氣兒。
綠皮火車越開越快,馳騁在曠野之上,大毛楞星升上夜空,天邊與土壤交界處依然暗淡。
車窗上滿是霜花,勉強能看見窗外盡是一片大地,平房,連綿的高大楊樹。一切都和他來省城的路上所見毫無二致,只不過這一次,是倒序看沿途披霜掛雪的素景。
車廂沉寂無聲,瀰漫一股混雜的熱氣。乘客強撐著睏倦,身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相互楔在一起,有人甚至累得倚著陌生人睡著了。桃酥從行李包裡掙出來,躍上桌子伸爪抻了個懶腰,四處望了望,在韓耀腿上盤成一坨。
張楊把手紙擰成條塞進鼻孔,仰靠著椅背看窗外,也不知是看混沌漆黑的野地還是窗上的霜,雙手攥緊,不自覺地抖腿。韓耀伸手幫他抹去額頭上的薄汗,知道張楊想家想慌張了,於是不動聲色的說起跟朋友喝酒時的趣事,張楊漸漸被轉移注意力,忘了時間流逝的緩慢。
直到天微微亮起來,火車晃盪著停靠,乘務員站在門口高聲喊:“縣城的下車嘍啊!趕緊拿行李下車!”
張楊彈簧般從座位上彈起來,咯吱窩夾著桃酥就往外擠,韓耀哭笑不得,拎起水淋淋的口袋飛快跟著跳下扶梯。
兩人一前一後跑過月臺上的天橋,張楊緊著下樓梯,還一個勁兒回頭招呼:“哥!快點兒啊!”
“你當心摔了!”韓耀三兩大步上前挾住小孩兒,跟他並肩穩當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