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能有什麼事?會來盜賊還是猛獸?滾!”
刀昭罕捏著賬冊,眼裡心裡都沒看進去。左耳朵裡流淌著盥洗室的水聲,右耳朵裡嗡嗡著花園裡的蟲鳴。他被兩隻耳朵亂得心煩,於是起身到窗前,想只聽那蟲鳴絮語。定下神來卻又什麼都聽不清,只百無聊賴地看那月光攀窗臺爬窗欞。
這裡還在出神,忽然背後一熱,一具帶著水香的身體貼了上來。
“明天就走了還放不下啊?讓巖吞去費神好了。”
來人抽走他手裡的賬冊,把他掰轉身,忽然勾住他脖子縱身一跳,整個人就掛在他身上。
“上床,上床,上床嘛!”
他忙伸手把人端穩,埋下頭在人頸後深嗅幾口,笑問:“見著誰了,玩這麼晚?”
“幾個兄弟。”吳崇禮隨口答一句,興致勃勃地邀請,“明天你是坐車的,不像騎馬要警醒著,我們且幹一夜?”
“只要你受得住。”
華麗的金屬雕花大床搖晃著各有所思的兩人。
吳崇禮緊閉著眼也緊閉著嘴,似乎是不得不敷衍下正在做的事,但身體又異乎熱情地追逐著,不願有一絲一毫的分離。
刀昭罕終於看不下去身下人那副忍耐樣,轉開視線,開始不講技巧的衝撞。
舂下去,追上來,搗回去,頂回來……
“崇禮,說話!”
“幹我!”
“說點別的。”
說開門節上,你會為誰跳孔雀舞?
說開門節後,你會把誰抱上竹樓?
說你再來昆明時,誰會站在寨門外的大青樹下合掌送行,誰會隨車服侍跨進這棟小樓——
“我和玉蒽種的那棵芭蕉明年應該能結果了,你若明年還來,給我帶幾個。”
刀昭罕研磨著,慢慢點頭,反應過來吳崇禮閉著眼,於是應一聲:“好!”
芭蕉成熟成熟且要關門節後,這中間,就不想相見了麼?
“除了芭蕉,還想吃什麼?”
吳崇禮搖搖頭,不滿地挑開眼皮:“答應了幹一夜,你卻這般磨洋工?”
一夜無言!
清晨,在明麗的朝陽中,班宇車隊起行了,某個認為不送行不成體統的人,卻安然高臥,著實不顧體面地連樓也沒下。
巖吞一直把車隊送出城,待迴轉寓所,對著高牆大院深吸口氣,使勁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