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出援手的人吧?
……然則,不是!
班長此番著便衣登門,帶來莫言的口信:朱事不好相與,莫插手。
“班長,朱家錫是冤枉的。”
“枉死的人多了去了,1942年第200師出征緬甸,3000多弟兄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林子裡,被螞蝗叮死被毒蛇毒死被蟲子咬死被沼澤溺死被洪水淹死……他們冤不冤?”
朱家錫殺的那些遠征軍是敗類,本就該死!這句話是整個事件的根本,這句話卻也是遠征軍的命門,絕對不能去碰觸。
“班長,還記得去年反攻前,刀昭罕帶給你們的那個情報嗎?”
“情報……遠征軍密碼洩露?對,這個莫言已經說了,定要替二位請功。若非得著這情報,遠征軍不能及時改變作戰策略,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這個情報,是朱家錫得著的。”
“他?”
不但班長吃驚,旁邊陪著的桑乜和依座也忙低下頭掩飾住驚訝。
刀昭罕卻立刻明白了無崇禮的意思,笑著接過話頭:“朱家錫當時已與遠征軍交惡,班長還記得我們那夜的談話嗎?”
班長懊惱不已,“你當時非要裝著不認識朱的樣子,我也上了當。不過我那時已與你說得那麼清楚,你怎的不提醒姓朱的,讓他早些避出去?”
這個漏洞刀昭罕倉促之間還沒法圓說,只得苦笑。
“莫言也與我提過,你們遠在勐達,怎麼能得著日軍的情報——原來真有內情,我還怪他遲遲不與你們請功。”
“是朱家錫得著的,他能將功抵過麼?”
“吳譯員,崇禮,‘人不同、事不同’,這話你沒聽過?這情報若是你們得著的,那是功。若是朱家錫得著的,那就是他與日本人勾結的證據,他又可以多得一條罪名了。”
吳崇禮馬上應變道:“那算我沒說過。那條情報還是我得著的,我從漢奸那裡聽來然後傳給你。”
班長卻不信了,笑了笑準備離開,“我是抽著空溜出來,莫言千交代萬交代讓我一定告知你們,‘莫插手’,也莫要……再去營地攔車子。”
“哎,哎,給我請功啊,什麼時候給我請功?”吳崇禮追著不依不饒。
班長拍拍他:“好自為之吧,你又不要升官吃俸祿的,要軍功章做什麼?”
送走班長,吳崇禮轉過身一腳踢上院門,張了張嘴,卻只罵出三個字:“他N的!”
巖善打著一托盤菜從角門進院子,看見客人已經走了,愣了愣:“頭人,飯菜做好了。”
“我們自己吃!”吳崇禮怒吼,“吃不完餵狗也勝過喂他。”
巖善不敢再說,偷偷知會桑乜:“巖吞還要炒幾個菜,你去與他說客人已經走了。”
三年前吳崇禮離開昆明時,給這座寓所的侍從留過生活費,他卻沒料著昆明物價的飛漲速度,那筆“可觀”的費用只維持了一年。在侍從們要搬空寓所前,吳大爺及時出手,攔住了吃空偷空的“家賊”,隨後又出錢請了個老鰥夫來守院子,直到他們來昆。
在主人回來前,吳大爺請人把寓所草草修繕了一番,但來不及找幫工。大太太要撥幾名吳公館的傭人過來,被吳崇禮婉拒了,於是四位武士不得不兼任侍從、廚師和花工。吳崇禮去蹲營房時,他們就跑遍昆明城,堪堪置辦齊擺夷人炊具和食材,讓頭人夫夫能住得舒坦些。
巖吞大廚端著一托盤竹筒飯出來,笑容可掬:“吳少爺,您最喜歡的竹筒香腸燜飯。”
竹筒香腸燜飯說起來算是吳崇禮的發明。金滄出火腿香腸,吳崇禮尤好香腸燜飯,後來他常住刀氏寓所,便要廚子用擺夷人做竹筒飯的法子來做金滄人的香腸燜飯,竟意外地好吃,巖吞當年受過他幾次款待,記著了,今次特意做來討他歡心。
聞著飯香,吳崇禮也冷靜下來了,曉得這樣發火沒用,於是咧了咧嘴算是笑答,走過去牽著刀昭罕搖了搖:“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新法子。”
刀昭罕反握著他,點頭道:“是啊,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法子的。”
雖然大街上依然隨處可見殘腿斷臂的傷兵,但中印公路和滇緬公路已通,豐饒的援華物資又能源源不斷運進來,老百姓堅信,八年的抗戰快熬到頭了。
5月8日,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響徹全世界,德國法西斯無條件投降!
昆明市民和學生湧上街頭,敲鑼打鼓遊行慶祝。
吳崇禮也去湊熱鬧,看著那些青春洋溢為國家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