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緬甸人?”
吳崇禮微笑作答。
目前為止,許副官的所有提問都在預料中。
對方沉吟許久,又問:“既然是朱家錫冒死找來的圖紙,為何又讓吳少爺來立功?”
“龍潞遊擊支隊事務繁忙,我又曾是遠征軍第200師譯員,由我來辦方便些。”
許副官微微頷首,旋即臉色一變厲聲道:“吳少爺,軍長念你關鍵時刻站對立場,又有舊時情誼才不追究你通敵之罪。我軍曾攻入緬甸,在當地走訪時得知,修築松山堡壘的緬甸人和暹羅人早被日軍殺光,不曾留下活口,朱家錫上哪裡找緬甸人重金買圖紙?吳少爺剛才說的那個緬甸寨子,恕我孤陋寡聞,在我們的行軍圖上也未曾見過,我在緬甸亦跟隨嚮導走遍了緬北各寨,不知朱家錫進的哪座山?”
吳崇禮冷汗直冒,這個問題是他們沒料著的。許副官說的“走遍了緬北各寨”明顯是訛詐,他們卻還反駁不得。若認真起來,標出那片林子是緬甸獨立義勇軍克欽人的山頭,朱家錫通敵之罪就真正坐實了!
刀昭罕微微探出身子,動情道:“許副官,朱家錫為國為民一片忠心,天地可鑑,他……”
“刀頭人,聽說閣下曾是勐達維持會偽軍隊長,很剿了一些匪啊?也殺過不守規矩的遠征軍吧?”
“許副官,我們偽軍……”
“哦,還有你們的侄兒——現在是兒子了,他是經常出去掃蕩的,有沒有掃過遠征軍呢?”
刀昭罕腦門上青筋直露,他深吸幾口氣,慢慢靠回椅背。
吳崇禮急切開口:“許副官——”
“吳少爺,刀頭人。我們軍長說了,不管松山敵軍陣地的圖紙是怎麼來的,也不管勐達偽軍與遠征軍的恩怨,他欽佩吳少爺冒死上松山戰場的膽色,也感謝刀頭人繳糧送騾馬的仗義,若有機會他定會以私人身份報答,亦不會對勐達太嚴苛,至於其他……”許副官停頓了下,低聲道,“吳少爺,依我個人的淺見,您莫再與任何人提起圖紙,尤其是朱家錫得著圖紙這事,若您真為他著想,就讓這件事在這個屋子裡終結,我出門便會忘掉,您也最好忘了。你們——好自為之!”
許副官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