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如始終的蒼白色。
心裡不禁又怕又煩又忐忑又愧疚起來。複雜得很。他好想去問一個坐在下面觀看了全過程的,最有發言權的普通觀眾,自己到底演得怎麼樣。並且那人還一定要能夠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告訴他,不作誇張也無需委婉,就是,不要騙他。
這樣的人莊景玉絞盡腦汁思來想去,最後也就只想到了那一個唯一的名字:黎唯哲。
那家夥說他一定可以趕得上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來了沒有,有沒有看到自己剛剛的表演呢……
莊景玉憋了一會兒,後來確實是忍不住了,便悄悄挪到前臺的某一個小角落,小心翼翼撩開帷幕探出腦袋往下看。他記得在《千年大計》裡,有一幕的舞臺燈光是會突然暗下去,然後再迸發出一束超強光的。黑暗能持續大概三四秒的樣子,雖然很短暫,但是對於看清黎唯哲究竟有沒有來,倒也綽綽有餘了。
莊景玉怎麼也算是此出迎新晚會的骨幹工作人員,付出了勞動,那當然是有回報的。事實上學生會給幹部們的福利除了晚會成功後的一頓公費海鮮大餐,以及每人一箱統一奶茶以外,還有就是在觀看座位上的討好安排。首排的位置照例全被領導老師瓜分,而從第二到第七排的所有位置,則普通學生一律不能做了,全部都是屬於幹部,以及幹部們的親戚啊,朋友啊,兄弟哥們兒啊,姐妹淘啊,當然還有,戀人的。
相比其他人報復社會似地一個人一口氣就佔光了八九個座位,然後一排人坐在那兒喝奶茶啃瓜子吃雞腿兒,搞得活像包場看電影兒似地,莊景玉實在已經收斂太多了。他自己的位置是在第三排的左數第七,而他也很聽話地就只往旁順沿了一個座位,給黎唯哲佔去了第六的位置。
那個方向莊景玉簡直熟悉到哪怕閉著眼睛都能夠指得出來。現在的他已經將目光牢牢定格在那兒了,屏住呼吸,就等著臺上燈光打暗。
兩秒鍾後,世界如意料中那般忽然黑掉,黎唯哲的臉在莊景玉的眼睛裡倏爾閃現,有若流星墜落,劃破夜空。
儘管清晰的五官只絢爛了一瞬間,然而綻放的光芒卻長久停留在了莊景玉的心魂深處,體內暖流遍地,開出暖花一片。
原來他來了啊。
僅僅只是這樣一個念頭微轉,莊景玉都感覺到周身有一種,被溫柔包裹的奇特溫暖。
而且……黎唯哲剛剛那是笑了吧?是在……朝他微笑吧?那樣上翹的弧度,那樣含笑的眉眼,那樣飛揚的神采……
自己應該沒有看錯吧。莊景玉想。
“嘿!莊景玉!你的手機已經震了無數次了!給你。”
忽然有人輕拍他的背,隨即遞上自己演出前原本放在桌子上,而此刻正震得歡快的手機。
“啊?……啊!……謝、謝謝……”莊景玉慌忙接過來,可一看螢幕差點兒沒嚇死……
唔……偷偷斜睨了眼這位好心幫他遞手機的工作同事,莊景玉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他沒有瞟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希望他沒有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希望他沒有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還愣著幹啥呢?快接啊!”同事見他發神不禁急了,翻個白眼兒看了看錶,催道,“距離下一幕你上場就只剩一分鍾了……喲,五十九秒了!”
“啊……喂!”
莊景玉瞬間按了下了接通鍵。
同事見狀總算長舒了口氣,拍著莊景玉的肩給他使眼色對口型兒:【儘量快點兒啊,反正千萬別耽擱了上場就行】
莊景玉看著他無奈點頭,可是心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打算接的啊……都是被你給嚇得……
黎唯哲的聲音從話筒中清晰傳來,在黑暗裡顯得愈發低沈和性感。尤其在通話的兩人其實都知道,彼此明明就身處在,只需一點光明就可以觸目相見的地方──這樣一種情況下的時候,黑暗中看不見的空間裡,電流瞬間燃燒出了,一抹沸騰潮騷的熱度。
“我來了。”
莊景玉緊捏著手機不知該回答些什麼。有時候短短三個字,就足以代表很多很多。
至少他又一次感覺到難以抵禦的溫情從四面八方激湧前來,從身體內部緩緩升騰;大兵壓境,而他也再一次兵敗如山倒地,被擊潰了。
“嗯……我、我知道了……”回答得結結巴巴,好丟臉。好像他真的很期待黎唯哲能夠來看似的。
莊景玉在其實誰都看不到的黑暗裡臉紅了。
“你還有多久上下一場?”
“咦?嗯……”莊景玉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