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砸到了莊景玉毫無防備的裸露額頭上。
在那一瞬間襲來的強烈暈眩的劇痛,和搖晃模糊的視線裡,莊景玉隱約看到面前的林煙又哭又笑,臉上既掛著洶湧如潮的淚水,嘴角又噙著瘋狂殘忍的大笑,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獸,神經質一般在原地惶惶不安地打著轉,乾澀喑啞的喉嚨中,發出一陣陣絕望受傷的低吼聲。
“他明明知道我最怕黑了……他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一個人了……他明明知道……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哈哈!記得我以前不聽話,他就這樣懲罰過我……他關了我一天一夜……關了我一天一夜……那時候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人都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我都以為自己就快要死在那裡面了……”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他現在竟然為了你,還要這麼對我!!!還用這個來威脅我!!!”
“莊景玉有時候我真恨不得乾脆就這麼殺了你!然後我也去死!就讓黎唯哲既沒辦法懲罰我,然後就這麼痛苦寂寞地活一輩子!”
“……”
莊景玉無話可說。
額頭有溫熱黏稠的紅色液體,蜿蜒順著髮鬢,擦過眼角,緩緩流了下來。於是原本就不怎麼開闊的視線,如今,就又可憐地缺失了一片。那兒彷彿蒙上了一層紅紗,讓眼前正在發生的人和事,都彷彿浸泡在一汪綿延飄蕩的血海中那般,一拉一扯裡,都顯得那樣詭異和扭曲。
莊景玉覺得自己有些恍惚。
眼前人此刻的絕望無助,他一分不差看在眼裡,黎唯哲曾經的兇狠殘暴,他滴水不漏聽在耳裡──可是,哪怕如此,莊景玉也沒有因此更加同情林煙一分,抑或,產生出半點,想要離開黎唯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