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不能發聲,只能靠這種方式和同學交流。山裡的醫療條件有限,找不出原因。這也是老師們決定提前回去的一條重要理由。
陸之禹靜靜看著紀霖在手機按鍵上飛快地按著,目光不時劃過紀霖微微翹起的嘴角,和鼻樑秀挺的弧度,想象著紀霖以前和自己發簡訊時候的樣子。
很快,紀霖便打完了想說的話,帶著笑意,把手機遞到陸之禹面前。
陸之禹低頭看那幾行字:我沒有逞英雄,他們叫我一起是因為我記得路,再給我一個小時,我絕對把他們帶回去。
陸之禹嗤之以鼻,抬起眼睛斜了紀霖一眼,不屑道:“如果你沒掉溝裡的話。”
他看到小孩的笑容一滯,額頭明顯有條小青筋蹦了蹦。小孩手一伸,把手機奪過來,又噼裡啪啦按起了鍵盤,很快呈到陸之禹面前。
“那是意外!意外!”
陸之禹這回徹底樂了,他不再說話,直接伸手去揉了揉紀霖的頭頂,把他漆黑柔軟的短髮揉得一團糟,莫名覺得心情好到不行。
紀霖被他揉得很是憤怒,掙扎了幾下發現力量懸殊逃脫無果之後,乾脆就不反抗了,任憑陸之禹胡亂動作。
揉著揉著,陸之禹手上的動作便停了。兩個人就這麼不說話,安靜地待著。
紀霖突然很自然地湊過來,靠進陸之禹懷裡,手臂結結實實地把他抱個滿懷。
陸之禹愣住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叫耳邊幾聲嘶啞的氣音,是紀霖在說話。
小孩說完,迅速地撒了手,以他始料未及的速度,跛著腳站起身飛快地離開了包廂,幾秒鐘之後,又面紅耳赤地折回來,拿走了掉在陸之禹床鋪上的手機。
像一陣小旋風,又快又強力。
陸之禹耳邊的熱度還未退去,紀霖離開時候那句話,猶在耳邊。
他說的是,陸之禹,謝謝你。
是陸之禹。不是陸教授,也不是陸老師。
他叫了他的名字。
遵循原來的計劃,十天之後,陸之禹開始了出國修習的日程。
第一站是德國慕尼黑,那裡是他出國留學時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因此日程減到十天,他將在那裡作短暫的停留,然後出發去第二站,荷蘭。
臨行前,吳謙和紀霜請了一頓飯為他送行,彼時,紀霖小朋友還因為腳傷在家休養,不能出行。
其實從川江回來之後,除了紀霖在醫院檢查那幾天,他和吳謙一起去探望過之外,兩人就沒有任何的聯絡了。而且那一次見面,紀霖根本沒有怎麼跟他說話,這可以用嗓子沒有好全來解釋,可他好像是刻意在躲避他一般,連目光接
觸都很少。
那天的擁抱,讓陸之禹隱隱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些變化,但說起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種變化。紀霖的反應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直到飛機起飛地前一刻,他才猛然發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他微微有了點觸動,掏出手機想給紀霖發個簡訊,按了半天,只打出一行字,看了一遍又覺得不妥,只得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
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也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到了廣播裡反覆提醒要關機的時候,陸之禹的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直到乘務員走過來溫柔地提醒他,他只好關掉手機,放棄了編寫簡訊的念頭。
飛機離地時巨大的聲響震顫了陸之禹的耳膜。他閉上眼睛,習慣性地做了吞嚥動作。
然後,在巨大的響聲裡,他做了一決定。
他要用這幾個月的遠離來印證一件事。
一件對於他,對於紀霖都至關重要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已經轉向言情方向了……走向各種不科學啊摔。屬性乾脆改成遲鈍攻和彆扭受好了!
☆、第二十五章
接到吳謙發來的電子請柬時,離之前預定的歸期只有不到半個月。陸之禹從郵箱裡點開那封郵件,頓時被撲面而來的溫馨感包圍了。
吳謙和紀霜的婚紗照拍得非常簡單,紀霜穿著白紗和帆布鞋,長髮隨意綁成一個糰子,吳謙穿著白襯衣和牛仔褲,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十幾歲。兩人抵著肩膀隨意地大笑,幸福都從眉梢眼角里溢了出來。
陸之禹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深深吸了一口煙,開始打電話交代工作,把行程提前。
不知道這個坑爹的日期是誰定的,陸之禹加緊處理手上的事務,緊趕慢趕也才擠出三天時間,飛機落地時是北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