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拐彎抹角在說自己不算一個正常的男人?聖渥拉爾憤恨的扭過頭,無意間瞥見對面傑普達唇邊淡淡的笑意,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盛了,瞪大的雙眼如淬毒的利刃直向居然還表現得一臉無辜的傑普達射去。
比起諾德亞公開在外的浪蕩囂張、惡名昭彰,這個笑容溫文有禮的傑普達更讓人火大。他最討厭這種人,看起來好商量得很,可心機卻比任何人都重,眼前這個對拉斐希爾充滿好感、在諾德亞開口諷刺他時還送上一朵笑容給他軟癱心臟補上一刀的傑普達無疑就是這麼一個人種!
手中的刀子狠狠割開盤中的牛排,他決定了,絕對不給這兩個可惡的男人任何接近拉斐希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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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除了聲稱早已安排行程的諾德亞離開了墨洛溫家,其他三位客人都留了下來。埃格特和雷納德、傑普達兄弟站在窗邊熱烈交談,拉斐希爾和聖渥拉爾兄弟則坐在沙發上自成一派的說著什麼,偌大的大廳裡,凱拉曼睏乏的一會在三個男人身邊站著,一會在沙發後面來回踱步。她不止一次將目光投向大廳的五個男士身上,不明白是什麼讓他們如此滔滔不絕。
終於,她實在無法再保持沉默,於是走到了大廳一角的鋼琴邊上,毫不顧忌的大聲問:“我想在座的幾位紳士並不介意這屋子裡新增一些活潑的音樂吧?”
“凱拉曼小姐能為我們演奏一曲?我從很久以前就聽說你對音樂的造詣非常高。”埃格特立即殷勤的回應。
“哦,我相信我的朋友們是從不說謊的。”凱拉曼得意的笑了起來。“說到音樂,大家都知道琴再怎麼練也不會有夠的時候,我的母親每天都會叮囑我說,如果沒有持之以恆的練習就休想達到音樂上的較高境界。我也的確是這樣做的,事實上如果我某天沒碰鋼琴,那這天就會是我最難受的一天。”
說完,她迫不及待的在鋼琴前坐下來,掀起琴蓋彈奏了起來。
那是一種既乏味又無情趣的琴聲,再好的技巧也被琴音中的虛榮和迂腐自負掩蓋。聖渥拉爾藉口跑去廚房再端些咖啡過來,拉斐希爾則站起來走到大廳外的陽臺上,埃格特依然滔滔不絕的說著那些不知從哪得來的八卦新聞,直說得傑普達終於避開了他。
相較於好聽是非,他更傾向商業上的交流,譬如剛才和埃格特談到的,國王決定派長年在外遊學、歸國不到一年的二王子帶領新興階層與法國、西班牙進行貿易談判。迫使荷蘭簽訂《航海法》、經過七年英法戰爭,現在輪到英國人來制定海洋競爭和大國競爭的規則了,只要取得談判的勝利,英國將一步步走入世界的中心。這是個讓人無比興奮的事情,但在埃格特看來,哪個貴族欠下了巨大債務、哪個夫人外遇曝光會比談判來得更有趣。
作為弟弟的好處,就是可以將燙手山芋丟給責任重大的兄長——在雷納德想逃開之前,傑普達搶先一步的走開了,在這件事情上,他寧願在事後打起精神聽雷納德的抱怨。
他有所用心的走到陽臺上,選了一個能清楚端詳拉斐希爾美麗側臉的位置站定了,靜靜的看著拉斐希爾左眼下方小小的淚痣如夜裡顫顫的梨花,看著月光平靜的落滿他的頭上,沿著銀色的髮絲慢慢劃下,一切完美得像一場唯美的舞蹈。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即使不說什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拉斐希爾也是美好的。拉斐希爾轉頭掃了他一眼,跟著整個身子也轉了過來,緘口不語的看著他。
傑普達發現自己竟然只能呆呆的注視著他的美麗,他甚至無法開口,只能看著拉斐希爾清清冷冷的表情融入迷離的夜色中,看著他淡淡的波光輕掠、檀口微啟——
“謝謝你拿來咖啡。”他看向他的身後。
咦?
傑普達愣怔的轉身,驀然接收到那道冷硬蔑視的打量。
聖渥拉爾冷冷的看著傑普達來不及收回的溫柔眼芒,尖刻的道:“赫曼奇先生不是該呆在廳內聆聽你情人的琴聲,恭維她琴技如何卓越、氣質如何出眾嗎?又或者繼續和我的爸爸交流商業的訊息也可以,為什麼跑到這裡來吹風了?還是說神態莊嚴的站在別人身邊嚇人是你的嗜好?”
“凱拉曼並不是我的情人。”傑普達並沒有因為他的尖銳而有任何生氣之樣。
“哦,是的。是她自己要求跟著你們兄弟來我家吃晚餐的、高姿態請纓表演她的琴技、自我良好的以為琴聲能拴住你的心,你是打算這樣告訴我們嗎?”
這個男孩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