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那小小的臉蛋上盈滿的淚水。
小臉因為女人的溫柔破涕為笑。
他雙手緊緊地抓著那枯瘦的手，不停地在心口摩擦著，雖然不哭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往外奔湧。
“媽。。。你帶我走吧。。。我好累。。。”他始終學不會堅強，殘酷的現實，他無法接受，那是打從心底裡湧上來的排斥，他選擇的，始終是逃避，逃避現實，逃離這一切的一切！
他不想看到一臉病容還滿目愧疚的父親，也不想看到為了得到一切而不擇手段的姐姐，他更不想看到因為恨而變得瘋狂幾近變…態的水白。。。
或許。。。他最不想看到的，卻是冬回那無辜卻又對他充滿渴望的眼神。
他怕那雙眼，他怕那雙總是跟隨著他的眼，他怕。。。自己會因此而心軟。。。
說到底，他怕的，終究還是他自己，那個軟弱的自己。
唇間忽地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微微撐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天花板上不太亮的燈光顯得有些恍惚。
“要喝水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溫和，小心翼翼，卻讓他的耳膜有種彷彿被刺穿的疼痛，讓他的眉不禁擰得更深了。
第九十章 心思
見於涼都不做聲，沒有任何的反應，冬回苦笑，神情甚是落寞。
似蜻蜓點水般輕輕碰觸了一下於涼都的手背，見於涼都沒有牴觸，冬回稍稍鬆了一口氣，輕輕握住於涼都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擦著，“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我媽。。。可是，大叔，我跟我媽不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至始至終，我都只是想保護你，想要呆在你的身邊而已。。。”冬回平靜地訴說著，聲音不大，卻也不輕，在稍顯空蕩的房間裡，顯得異常的清晰，“我知道我的感情是不對的，我會努力把它隱藏起來，不讓你感到負擔，真的，我發誓！所以，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你沒有那麼堅強。。。如果，我的離開能讓你振作起來的話，那我會消失，我會從你的生命裡消失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被握住的手輕輕地顫抖一下，卻也只是一瞬間，又歸於平靜了。
於涼都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他的思路此刻是靜止的，卻又顯得有些雜亂，毫無頭緒，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很亂，亂得讓他幾乎想要尖叫，卻又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手背上傳來溼熱的感覺，於涼都知道，準是冬回又哭了。可他寧願假裝什麼也沒感覺到，他不想再讓冬回對他有任何的期待。
或許有時候，視若無睹是最殘忍卻也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大叔，媽媽她。。。她想做的事情，我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因為媽媽她真的受了很大的傷害，要是你知道了，你就不會這麼怪她了，畢竟，你還是愛她的，對不對？”冬回的聲音有些顫抖，最後那幾個字，吐得很是艱難。
還愛她？
於涼都不置可否，他對水白的愛，還存在嗎？
這個問題，糾纏了他那麼多年，他思考了無數次，卻始終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
他果然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知道已經沒愛了，卻又無論如何放不下，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大叔，不要怪媽媽，媽媽其實很可憐的。如果你真的要恨的話，你就恨小回吧！畢竟是小回不好，小回沒能讓媽媽收手。。。”
被握住的手忽然就被狠狠地抽了回去，冬回愣愣的望著面無表情的於涼都，一下子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本就安靜的房間，此刻更是安靜得可怕。
於涼都甚至能夠很清楚的聽到他和冬回兩個人的呼吸聲。
沉默許久，於涼都緩緩合上了雙眼，翻身側臥背對著冬回，冷漠地說了一句，“你回去吧。”
一顆心彷彿是沉入了無底寒潭，冬回緊咬雙唇，臉色蒼白得可怕。
稚嫩地臉上，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大叔。。。”他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只是他等到的，卻是於涼都丟給他的冷漠背影，沒有絲毫的動搖。
攥緊了拳頭，猶豫半晌，他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大叔，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遵守我的承諾永遠的離開的！”
說完這句話，見於涼都依舊沒有動靜，冬迴轉身，快速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門，是被輕輕地關上的。
那一刻，於涼都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是何種滋味，那種窒息般的糾結感，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