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託尼很老實地搖頭,“我就是放假的時候去看看就好,在那兒——還不知道有沒有認識的人在了,他們總是四處飄泊,很少願意在那兒常住。”
“為什麼不在那裡待著就好?”邵樂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這種生活方式,因為吉普賽人雖然在歐洲到處流浪,可生活條件並沒有任何改善,世界上的很多媒體都曾經對這個民族做過跟蹤報道和採訪,但是好像他們的生活方式就是這樣四處飄泊,居無定所,一方面他們渴望改變這樣的
生活,一方面又不願意做出改變,結果就連聯合國的慈善組織想對這個民族給予幫助,也往往由於他們自身不配合而很難開展,再加上各國長久以來對他們採取的歧視政策,境況正在日趨惡化。
“很多老一輩的人認為流浪是我們的傳統,應該遵守,”託尼受中國文化的影響時間長了,也開始對中國人安居重遷的習慣比較接受,“年輕人是因為不甘於現狀才離開那裡,而且那個地方也不是我們永久的住所,隨時可能因為政府政策的改變而再次失去家園,克羅埃西亞不歡迎我們,波斯尼亞也不歡迎我們,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會宣佈我們的居住為非法,把我們趕出家園,然後我們就只好再次流浪。”
西方國家對於歐洲處境最為艱難的吉普賽人一直缺乏援助,他們願意每年往非洲扔上億的美金和歐元,卻對近在咫尺急需幫助的人視而不見,除了上百年來造成的種族歧視,你實在找不了別的更好的解釋。
邵樂也不敢冒然答應接納他們,他不是移民官,事實上往中國移民可比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困難的多,就算可以,那也是極特殊的時候,只針對一些普通人——
邵樂在心裡暗暗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這種事兒可不能隨便答應,邵樂不是救世主,他也沒有辦法安排這些完全沒有一技之長又有很多不願意學的人。
這架由四海公司包下的波音747飛機不是直接飛到部隊集結地去,而是在克羅埃西亞的薩格勒布機場降落,然後邵樂和他的人要先去臨時集結地點,先向維和部隊的長官報道,確認任務和駐地,然後領取裝備,熟悉那些陌生的武器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就是為什麼維和部隊堅持要用來自中國的四海公司的關鍵原因,芬妮已經把好處分完了,由不得他們不答應,還有更重要的就是,這次的行動可以說完全沒有油水可言,耽誤的時間又長,手續又繁瑣,再加上那個煩人的英國長官屢次提出一些根本無法完成的要求,更加讓一些小公司望而卻步。
有這個時間哪怕只隨便接兩個任務都比領這個活兒來得愉快。
可現實就是這樣,全歐洲的人都討厭英國人,而英國人討厭全世界的人。
英國政府又偏偏喜歡刷存在感,利用自身在歐盟內廣泛深遠的影響力,屢次在一些政治、經濟、軍事活動中充當主角,把事情搞的一團糟以後,再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盟友,下次再繼續這樣做。
初次見面肯定不會很愉快。
邵樂開始排空腦子裡的雜事,嘗試為自己做心理建設。
做為一個一向強勢的人,邵樂深知自己骨子裡的倔強和不妥協,可現在周圍有五十多個人,不能因為一次與上司的不快,就這樣打包回家,也不能讓那個英國上司因為給他穿小鞋就鬧到維和部隊總部去,那個該死的英國佬也許有這個閒功夫,他邵樂可不能隨便奉陪,歐洲的條條框框讓他們自己都煩的要死,要是邵樂這次跟長官較真兒的化,下次就別想再接到更多的活兒了,因為全世界都會傳遍邵樂跟一個傻筆上司對著幹的訊息。
雖然那個上司沒準兒真的是個十足的傻筆,可是邵樂跟傻筆計較,他的智商何在?越來越多的國家喜歡用僱傭兵,是因為他們可以省掉很多麻煩,而不是找更多的麻煩。
“呼~~~”
邵樂吐出一口長氣,眼睛微閉。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以後,一股脫離地心引力的感覺提示邵樂,旅程開始了。
希望海關的人不會介意我的玩具吧?邵樂心裡暗暗祈禱。
只要不是常規武器,應該不會有人在意那些彈力球吧?
從外表看,那真的就是一些玩具而已。當然,要是剖開的時候他們就會發覺,做為玩具,這些小東西的質量有點兒過於好了,呵呵……
9月2日20時1分53秒
旅程是漫長的,再次踏在堅實的土地時,對於所有人都是一個解脫。
邵樂卻沒有其他人的輕鬆,因為對於他的考驗才剛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