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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溪對岸的同門眼裡,井九是最值得羨慕的物件,但他還是和平時一樣,話不多。
他甚至還躺在那把竹椅上,如果不是崖後的猿猴搬了兩塊大石頭來,還真不知道趙臘月應該坐哪裡。
“傷好了?”
“嗯。”
“劍意焠體結束了?”
“嗯。”
井九的話少,趙臘月的話也不多。
對此,他感覺很好。
柳十歲也很好,就是有時候比較嘮叨。
他沒有太多閒聊的經驗,以為對話到此結束,便重新望向瓷盤,手裡拈著一粒沙,思考應該放在哪裡。
趙臘月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開始在陽光下靜思,吸收天地靈氣。
那天夜裡的傷勢已經基本好了,井九給她的那顆丹藥很管用。但在劍峰停留一年多時間,劍意焠體大成,與之相伴,她的身體受到了很多損害,經脈上有很多極細微的小孔,劍丸的靈度也有些受影響,這些都需要時間來緩緩修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睜開眼睛,發現日已西斜。
井九依然拈著那粒沙,看著瓷盤,和最開始的姿式一模一樣。
彷彿時間只是過去了一瞬。
趙臘月看著他,覺得這個少年有些深不可測。
這裡的深不可測,說的不是境界實力,而是別的。
能夠擁有如此可怕的耐心,必然非同尋常。
井九就像是在下棋,有些舉棋不定。
趙臘月的視線落在瓷盤上,看著盤中堆著的那些細沙,看了很長時間,說道:“有些意思。”
井九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有意思。”
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能夠看出意思來。
趙臘月說道:“太難,我走了。”
很明顯,她雖然覺得有意思,但不認為最值得珍惜的時間,應該放在這種事情上。
井九說道:“好。”
……
……
過了幾天,趙臘月又來了。
看著那道落在井九洞府前的劍光,溪對岸的弟子們還是很震驚。
“來了?”
井九發現她的頭髮還是那麼短,那麼亂,蒙著層灰,就像是荒原裡的一叢野草。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意象在劍識裡太過清晰,他忽然覺得有些口渴。
現在沒有柳十歲泡茶,他的茶壺裡盛的是猿猴每天汲來的山泉。
茶壺在石桌上,他在竹椅裡。
他正準備伸手,想起身邊有人,於是很自然地看了趙臘月一眼。
趙臘月問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