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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宗仁找白崇禧來商量,李宗仁說道:“季寬的私生活,實在浪漫得不象話,如不懸崖勒馬,不但毀了他本人,而且有損於我們團體。他之所以如此,我看主要是因為他沒有正常的家庭生活,鄉間的妻子適應不了今日的場面,熱戀中的妓女又不能公開露面,使他處於苦悶之中,如此下去,終非了局。所以欲求其生活正常,必先助其恢復正常的家庭生活,我想為他物色一個適當的配偶,以改正他的生活,於他於公都大有裨益。”
李宗仁便把他偶然從副官們的閒聊中得到的啟示和命呂競存查訪蔡小姐之下落及田會長的撮合情況從頭到尾向白崇禧說了。白崇禧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說道:
“恐怕季寬不一定幹。”
李宗仁一聽便急火了,說道:“蔡小姐乃是南寧一枝名花,人材出眾,有文化教養,出身清白,為人正派,黃季寬不娶她,難道要戀一輩子‘黃腳雞’不成!”
白崇禧又搖了搖頭,說道:“德公有所不知,那水妹子雖是個煙花女子,但容貌傾絕,能詩能文,棋琴詩書無所不曉,待人接物更是彬彬有禮,且為人重情執義,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從百色到南寧時,在去廣州治腿傷前,曾去拜訪過當時的省長馬君武先生,見過他的那位如夫人彭文蟾,以我之見這水妹子與彭文蟾相比絕不遜色半分。你想,季寬豈肯輕易撒手?”
“不行!”李宗仁固執地搖著頭,以老大哥干預小兄弟婚事的口氣說道:“不能再讓他胡鬧下去了,這樣下去連我臉上都不好看,你馬上想個辦法!”
白崇禧想了想,說道:“季寬最近不是要到縣裡去巡視嗎?恐怕得要去十天半個月的,我們找個時間,到水妹子的艇上去坐一坐。”
李宗仁一聽白崇禧要和他到那位“黃腳雞”的小艇上去,便皺著眉頭,彷彿白崇禧要他去的地方乃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所在似的,因他平日作風正派,生活嚴謹,與鴉片、妓女這類東西不沽邊,當下級軍官的時候,有時被上司和同僚拉去吃花酒,他也是奉陪末座,湊湊熱鬧便走。如今成了一省軍政首腦,如何肯到那下賤的地方去。但聽白崇禧這麼說,知他必有安排?為了黃紹竑和他們團體的利益,他也不好拒絕去。
黃紹竑身為民政長,管著全省的縣政,他此行是到幾個縣裡走走,視察縣長人選及財稅問題。他出巡後的第二天,白崇禧便和李宗仁來到邕江邊的那個河灣裡,找到了水嬌的小艇。黃紹竑的那兩名便衣衛士,見李宗仁和白崇禧來了,趕忙過來侍立在旁邊。李、白兩人,不帶隨從,只有白崇禧手上提著一隻毛藍官布的鎖口袋,袋子裡沉甸甸的,不知裝的什麼東西。上得艇來,白崇禧說道:
“水妹子,我陪德公來看望你啦!”
水嬌在此之前尚未見過李宗仁,今天不知是什麼風把李宗仁吹到她的艇上來了,更使她疑惑的是為何黃紹竑在的時候他們不來,黃紹竑一走他們卻突然來了。但她到底是個伶俐聰明之人,馬上向李宗仁鞠躬,笑道:
“德公,請!”
李宗仁見水嬌果然是一容貌傾城的女子,且極懂禮,方信白崇禧說的是實。他隨白崇禧之後進入小艇艙內,見這一方小天地極為雅緻,兩壁掛著幾幅書畫,筆墨淡雅飄逸,看那上邊的圖章,卻是主人的手筆,中有一幅題跋“西江情”的水墨畫,一女子划槳,一大鬍子男子撒網,那男子的形象極象黃紹竑其人。李宗仁迅速看了一眼艙內的陳設後,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那國字臉上一臉森嚴的霜色,彷彿他此刻要變成個鐘馗,才能鎮住這小艇上散發出的邪淫之氣。因為他覺得這女子實在是太美了,似乎人世間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美麗的女子,他有些懷疑這女子是否會是《聊齋》中的鬼狐所變化,才迷住了黃紹竑的心竅?
水嬌獻上兩盅香茶,然後在李、白的側對面侍立著,那表情神態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白崇禧笑道:
“水妹子,你請坐呀!”
水嬌覺得白崇禧說話的口氣和臉上的笑,已不是幾年前那位瀟灑俊逸,說話機智詼諧的白連長了,當年在梧州,黃紹竑來她艇上請客吃酒,在眾多的下級軍官中,她最喜歡的是黃紹竑和白崇禧這兩個人。如今黃、白都已當了高官,而自己依然如故,她不覺一陣心酸,忙把視線迅速移到地板上,向李、白躬了躬身子,然後款款落坐在旁邊一張小巧的竹椅上。白崇禧看了李宗仁一眼,然後慢慢說道:
“水妹子,今天我和德公上艇來,特意要和你說一件事。”
水嬌心頭一陣震顫,那咚咚猛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