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此黃一啟齒,白便知了玉林之行的目的。黃見白已明瞭他的意圖,便不再多說。第二天,白崇禧便帶著幾名隨從,西裝革履打扮,騎馬往玉林找李宗仁去了。
卻說白崇禧到了玉林,徑直走進李宗仁的司令部裡。副官見來人氣宇軒昂,又稱與李宗仁旅長是桂林同鄉,趕忙請到會客室中,獻茶之後,說道:
“旅長正在教授軍事,請先生稍候。”
白崇禧忙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張印製精美的名刺,交給副官道:
“煩你即刻幫我送給你們旅長。”
副官答了聲:“是。”便直奔教導大隊去了。到了教場,只見李宗仁正在教授學兵們劈刺。他手握一根棗木長棍,正和四名學兵一齊搏鬥,教場上龍騰虎躍,喊殺連天。
那副官跑近喊了聲:
“報告!”
李宗仁聽得有人喊他,忙跳出圈子,問道:“何事?”
副官送上名刺,李宗仁一看是白崇禧來訪,立即扔掉手中的棗木棍,喝令馬伕牽馬過來。那馬牽到面前,他舉起皮鞭一揚,棗紅馬便四蹄一撒,倏地已奔出十數丈遠,李宗仁從馬後飛步追上,兩腳在地上一蹬,兩手向前按著馬臀,從後一躍而上,副官看時,只見一陣煙塵,李宗仁和他的戰馬已經看不見了。
白崇禧在客廳裡等著,不久便聽到外面馬蹄聲響,院子裡急火火地走進一個壯實的漢子,那有力的步子,踏得地皮似乎都有些顫動了。白崇禧知是李宗仁回來了,忙站了起來。等到李宗仁一邁進客廳,白崇禧早已迎了上去,向李宗仁行了個鞠躬禮。
“德公,會仙白崇禧拜見!”
李宗仁一把抓住白崇禧的雙手,驚喜地說:
“百聞不如一見,健生兄真乃是‘人中呂布’啊!”
“說來我和德公還是見過面得哩,只是匆忙,並未細敘而已。”白崇禧說道:“民國九年冬,我們從廣東撤退時,被粵軍阻於祿步圩江畔,受水陸兩路夾攻。德公率全營奮勇衝在前頭,黃季寬和我也都帶著各自的連隊與德公一道冷鋒,這才殺出一條血路,得以退回廣西。”
李宗仁最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他打仗的事,經白崇禧這一說,他那兩條粗黑的眉毛往上一抬,笑道:
“那次好險!敵軍全是生力軍,又佔據著有利地形,我們都是些敗兵疲卒,林虎軍長又先行透過了,部隊失去統一指揮,情勢危急到了極點,不拼命衝那一下,就完了!”說到打仗的事,李宗仁立刻眉飛色舞的,他忽然想起什麼事來,忙向白崇禧問道:
“健生兄,聽黃季寬和夏煦蒼說,你們在百色失敗後,退入貴州境內,在一次巡哨中你不幸跌傷了右胯骨,後來到廣州去留醫。現在傷已好了沒有?”
“基本好了。只是當時沒法及時治療,現在有些後遺症,凡急走疾進,便生疼痛。”白崇禧道。
李宗仁沉思片刻,看著白崇禧,誠懇地說道:“健生兄此來,必有見教。”
“季寬派我專程來玉林,向德公彙報襲取梧州的行動計劃。”
白崇禧說完這句話,用那雙機靈的眼睛迅速掃了李宗仁一眼,只見李宗仁眉頭舒展,那兩片厚厚的嘴唇邊輕輕動了動,白崇禧知道李宗仁對他剛才這句話是讚賞的,他趁機喝了口茶,接著便把他在廣州半年多來的所見所聞,特別是晉謁孫大元帥的經過,孫中山對廣西的期望和訓示,說得繪聲繪色,使人極為感奮。白崇禧說完廣東的情況後,復就陸榮廷、沈鴻英等軍閥長期摧殘兩廣的罪行,以及跟著他們走,只有同歸於盡,死路一條的道理說得相當透徹,又對襲取梧州的戰略意義和時機,分析得令人信服。李宗仁聽了,連連點頭道:
“季寬是個幹大事的人、他此行曾跟我商量過,我極力支援他的行動。然區區幾營人,恐難完成此項艱鉅之任務。因此,我決定再派遣一支有力部隊,配合他襲取梧州的行動。”
話說到這裡,白崇禧覺得黃紹竑派他來玉林的使命已經完成,他認為李宗仁不愧是位有胸懷有眼光的人物。因此,待李宗仁說完後,白崇禧立即起立,向李宗仁深施一禮,讚歎道:
“德公,你的為人,就象你的名字一樣,宗仁字德鄰,既仁且有德呀!”
李宗仁聽了這話,喜形於色,他拉住白崇禧的手,久久不放:
“健生兄,承蒙你看得起我李某人!”
他們一直談到夕陽西下,李宗仁留白崇禧吃飯,飯後,他邀白到後花園中的一蔸荔枝樹下坐談。這是蔸百年古荔,樹枝婆娑,紅果累累,樹下有光滑